原本矗立在主厅、象征着与贞人大巫紧密联系的巫咸神像,此刻已然不见踪影,据莘礼低声解释,已被移往他处供奉,这更添了几分山雨欲来的不安。
推开沉重的、雕刻着繁复兽纹的门,内部空旷而幽暗,只有莘礼手中提着一盏昏黄的牛角灯,勉强照亮脚下有限的范围。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古老木材混合的气味。
莘礼在一面看似毫无异常的、绘有日月星辰与玄鸟图案的壁画前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得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他转向永宁,声音干涩而低沉。
“贞人,不瞒尔,自贞人上次由此进入又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家父便神秘失踪。自那以后,不知是触动了何禁制,还是失去了某种‘资格’,这处密道……族中便再也无人能够打开。即便知晓机关所在,注入巫力也如同石沉大海,这石门再无反应。”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深藏的恐惧,仿佛在诉说一个萦绕在莘氏头顶的诅咒。
他话才刚落,永宁已上前一步,没有去触碰任何肉眼可见的机关,而是径直取出了贴身佩戴的星枢。
在昏暗的光线下,内部仿佛有星光开始缓缓旋转,流淌出柔和而神秘的微光。
她将星枢轻轻举在掌中,没有咒语,没有复杂的仪式,甚至没有刻意调动多少自身的力量。
就在星枢被她驱动的瞬间。
“咔哒——”
一声轻微却清晰无比的、仿佛某种精密锁具被契合开启的机括声,在寂静的重屋内突兀响起!
紧接着,地上的一部分,开始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那条向下延伸、散发着更加古老和冰冷气息的幽深石阶通道。整个过程顺畅得不可思议,仿佛星枢本身就是一把专属的钥匙,只是轻轻一触,便解开了所有的束缚。
莘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张了张嘴,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悻悻地闭上了嘴。
他看向永宁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释然,也有一丝更加深重的敬畏。
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天命人”,莘氏世代守护的秘密,在她面前竟如此……“顺从”。
青乌子也是眼中精光一闪,抚须低语:“此物……果然玄妙。”
没有时间感慨,三人对视一眼,由莘礼持灯在前,永宁居中,青乌子断后,迅速步入了那条通往地底深处的密道。
石阶陡峭而潮湿,墙壁上凝结着冰冷的露珠。
越往下走,空气越发稀薄,但那一种熟悉的、令人灵魂悸动的能量辐射感却越来越清晰、强烈!
这一次,永宁的感受远比上一次深刻和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