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告诉吾这一切……”
“尔甚至……不惜撕
“最终的目的……”
永宁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剧毒的冰刃,狠狠刺入青乌子剧烈波动的眼眸深处,一字一顿,石破天惊。
“是要引导吾……做什么?!”
“尔……比干、贵妃、占瑶……你们又在密谋什么?!”
青乌子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僵住,面无人色。
他眼中最后一丝强装的镇定彻底碎裂,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惊骇和……被彻底看穿的绝望。
而永宁,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指尖抚过龟甲背面某处极其细微的、仿佛新近刻划留下的、带着一丝奇异湿润感的纹路时,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温暖又带着无尽悲悯的意念,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那感觉……与当初在禁地石室,触摸元争手札时……一模一样!
元争……
地屋里,似乎每一粒尘埃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永宁的目光死死盯着青乌子,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一个答案。她讨厌被利用 被人当猴耍的感觉!
然而,青乌子脸上那被彻底洞穿的惊骇,那份无处遁形的窘迫,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地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猜对了!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杂着被玩弄的屈辱感,瞬间冲垮了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她猛地向前一步,脚重重踏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步步紧逼。
“青乌子……”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伪装的冰冷锐利,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针:“或者,吾该叫尔小彭祖?”
青乌子的身体在她逼近的威压下,不受控制地微微后仰,脸色惨白如纸,那双曾流转着狡黠与灵动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只剩下狼狈的躲闪和无法言喻的惊惶。
“当初在鬼街……”
永宁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溪流,不容置疑地冲刷着他的防线:“尔是故意在那蹲守吾吧?所谓‘偶遇’,不过是尔精心编织的网!尔算准了吾会去,算准了吾的每一步!就像尔算准了吾会为了救占理,不得不替找到这龟甲!”
她的目光扫过角落昏迷的占理,心头的怒火更炽。
利用一个女儿对垂死父亲的担忧,何其卑劣!
“还有这个!”
她猛地从怀中掏出那幅帛画。玄鸟振翅欲飞,冰冷而妖异。她双手用力抓住帛画的两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做出一个要将其彻底撕碎的决绝姿态!
“这帛画!”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它到底是何意?尔引吾入局,它……”
“无用的!”
青乌子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失声叫道,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急切:“撕不烂的!也烧不毁!刀劈斧砍也休想伤它分毫!”
他急促地喘息着,试图用话语阻止永宁的动作,也像是在为自己辩解:“此帛非丝非麻,乃是上古之物!传说商祖契之母简狄,吞玄鸟之卵而生契,玄鸟乃商之图腾!此帛,便是玄鸟初降时,遗落的一片翎羽所化,经天地造化,水火不侵,刀兵难伤!它承载着殷商的气运图腾,本身就是规则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传言此帛画在殷商六百年间,被历代无数大巫觋施加过最强大的巫咒!尤其是……元争!她以自身圣贞之力,在这图腾之上,刻下了最深沉、最绝望的诅咒!诅咒这王权倾轧、诅咒这世道不公、诅咒这建立在尸骸上的王朝……终将覆灭!它……它带来了不祥!是亡国的预兆!是商朝难以逃脱灭亡命运的铁证!”
“放屁!”
永宁厉声打断,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这狭小的屋内。她非但没有被这“神物”、“诅咒”之说吓倒,反而被这赤裸裸的推卸责任和愚昧彻底激怒了!
她高高举起那坚不可摧的帛画,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直视着青乌子,也仿佛穿透了这地上的泥土,直视着那腐朽的殷商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