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钻，是为了活命。
这次钻，是为了送鬼上路。
一行人很快抵达了高墙之下，墙体很新，上面还拉着一圈圈的铁丝网，偶尔闪过一丝危险的电火花。
“看，就是那儿！”老刀指着墙角下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邀功似的咧开嘴，“默爷，我厉害吧！这地方要不是我带路，谁能找得到？”
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真诚得毫无破绽。
李默的视线从那个散发着恶臭的排污口，移到了老刀那张笑出满脸褶子的脸上。
他知道，这个洞口的另一头，绝不是什么实验室的锅炉房。
那里，至少有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正等着他们这几只“耗子”钻进去，然后瞬间把他们撕成碎片。
“干得不错。”
李默点了点头，甚至伸手拍了拍老刀的肩膀。
“老刀，你这次立大功了。”
老刀被这句突如其来的夸奖砸得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满脸涨红。
“嘿嘿，为默爷办事，应该的！应该的！”
“你和你的人，在外面接应。”李默下一句话，像一盆冰水，直接从老刀的头顶浇了下来。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啥？”老刀的舌头都大了，“默爷，你这是啥意思？这……这最危险的路，我得带头走啊！我……”
“这是命令。”李默收回了手，语气平淡，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分量，“里面的情况不明，你们留在外面，万一有事，还能给我们提供火力掩护。这个位置最关键，只能交给你这种我信得过的人。”
“信得过”三个字，李默咬得特别重。
老刀的表情瞬间变了几变，脑子里飞快地盘算。
让我在外面接应？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本打算亲眼看着李默几人钻进死亡陷阱，然后自己再找机会溜之大吉，去坂田少佐那儿领赏。
可现在……
他偷偷瞥了一眼李默，那张年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更没有怀疑。
难道……是我想多了？他只是单纯觉得外面更重要？
老刀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他完全看不透这个年轻人，做事完全不按套路来！
“有问题？”李默追问。
“没！没问题！”老刀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腰杆，大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默爷你们放心进去，外面有我老刀在，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他心里飞快地转动着念头。
也好！让他们先进去送死，我在外面听枪响就行！到时候，我再带着手下这几个瓜娃子，就说碰上了鬼子巡逻队，李默他们为了掩护我们，光荣了！天衣无缝！
想到这，他那副憨厚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李默看着他，心中冷笑。
苍蝇都飞不进来？
我怕的是，待会儿连鬼都跑不出去。
“猴子，二牛，大奎，你们三个，跟我进去。”李默点了名。
“是！”三人没有丝毫犹豫，轰然应诺。
李默不再看老刀，第一个弯下腰，钻进了那个散发着恶臭的排污口。
在他身体完全没入黑暗的前一秒，他按下了喉麦的第二个频道，声音低沉而冰冷。
“林溪。”
“李长官，我在！”女孩清脆冷静的声音立刻响起。
“启动‘壁虎’计划。让钱虎他们，准备看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