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力量，四散飞溅。
林皓然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在这一刻，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嘶鸣。
而他的胸口，那股撕裂般的疼痛，也变得更加剧烈了。
“别乱来！”月恺璇立刻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再次握住他的手，强行将月华之力注入他的体内。
“我没事。”林皓然喘着粗气，咧嘴一笑，“只是，有点控制不住。”
“前面，应该就快到了。”
他抬起头，望向山谷的最深处。
那里的黑暗，浓得化不开。
仿佛一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远古巨兽的嘴巴。
正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穿过最后一片被扭曲的森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如同陨石坑般的环形盆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盆地的中央，是一座早已坍塌倾颓的古代祭坛。
祭坛的上方，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红色光芒的晶体，正静静地悬浮着。
它就像是这片无尽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充满了生命和希望的气息。
“治愈碎片！”
司马明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但没有人轻举妄动。
因为他们都看到，在祭坛的下方，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身形枯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者。
他背对着他们，似乎正在欣赏着那块碎片，对三人的到来，毫无反应。
他就是‘渊’？
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林皓然的心，却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他从这个老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的危险。
那是一种，仿佛在凝视深渊的，令人窒息的恐惧。
他体内的那股狂暴能量，在这一刻，也彻底沉寂了下去，像是一只遇到了天敌的野兽，瑟瑟发抖。
“你们来了。”
老者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脸上，布满了如同干涸河床般的皱纹，一双眼睛，却不是人类的眼睛。
那是一对，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空洞。
仅仅是被他看了一眼，林皓然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吸进去一般。
“灰镜那个孩子，还是那么不听话。”‘渊’的声音，沙哑而古老，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他以为，送你们来这里，就能打乱主上的计划吗？”
“太天真了。”
“主上？”林皓然强忍着灵魂的战栗，沉声问道，“你的主上，是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渊’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那不能称之为笑。
“云龙将军的转世，天命之器的容器……主上对你，很感兴趣。”
他的目光，在林皓然身上扫过，然后又落在了月恺璇的身上。
“还有明月楼的楼主，三百年前，你就曾坏过主上的好事。”
“今天，你们两个，谁也别想离开。”
“废话少说！”司马明第一个忍不住了。
他大喝一声，身影化作一道紫电，手中的双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渊’的脖子。
然而，‘渊’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就在司马明的刀刃，即将触碰到他脖子的前一刻。
‘渊’的身前，空间突然像是水面一样，荡起了一圈涟漪。
司马明的身影，直接穿过了那圈涟漪，然后，从‘渊’身后的另一个涟漪中，冲了出来。
他……攻击了自己？
不，是空间被扭曲了！
司马明反应极快，在空中硬生生地扭转身形，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自己的攻击，落在了十几米外，脸上写满了惊骇。
“空间之力……”
“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把戏而已。”‘渊’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
他抬起那只干枯得如同鸡爪般的手，对准了三人。
“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深渊吧。”
话音落下。
整个盆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地面上，祭坛上，甚至半空中，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凭空出现！
这一次，不再是拳头大小。
每一个漩涡，都足有卡车般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