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了母亲真正的意图——所谓的“归零者”，并非要成为系统的容器，而是要成为系统的“病毒”。当所有意识碎片在镜像深渊中融合时，如果主导意识持有“破界非融界”的信念，就能逆向改写系统的核心协议，将“意识收割”转变为“意识解放”。
“金瞳棠，你错了。”沈棠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母亲不是为了让我成为容器，而是为了让我成为那个‘打破容器’的人。”
她将全部意志灌注进Ω7齿轮，纹路中的银光骤然爆发，与金瞳棠手中的长杖产生激烈冲突。数据锁链在共振中寸寸断裂，沈棠重新获得了对意识的控制权。
“没用的，”金瞳棠冷笑着挥动长杖，“即便你理解了真相，也无法改变协议的执行。系统的清除者已经锁定这里，你唯一的生路就是与我融合，成为新的‘规则载体’。”
虚空中的裂缝不断扩大，无数齿轮状的清除者如潮水般涌来，它们的瞳孔中闪烁着与金瞳棠相同的混沌色。陆深挣扎着站起，将最后的力量注入沈棠的Ω7齿轮：“沈棠……用你的‘怀疑’……改写协议！”
在清除者的包围与金瞳棠的压制下，沈棠做出了选择。她没有选择对抗，也没有选择融合，而是将Ω7齿轮与金瞳棠的长杖同时刺向自己的心脏。
“我选择……第三种可能。”
剧痛中，她的意识与金瞳棠、与周围所有的意识碎片产生了共鸣。齿轮矩阵在共振中崩解，量子玫瑰的根茎从虚空中生长而出，缠绕住每一个清除者。在意识融合的至高点，沈棠看到了系统的核心——那是一个由无数齿轮与玫瑰构成的古老程序，正中央悬浮着一枚未闭合的齿轮符号。
她用尽最后的力量，将“破界非融界”的意志刻入那枚符号。系统核心发出刺目的白光，所有清除者在光芒中化为数据尘埃，金瞳棠的身影也逐渐透明。
“你做到了……沈棠……”金瞳棠的声音首次带上了一丝温度，“但这不是结束……系统的‘底层协议’尚未解除……”
白光散去，沈棠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废墟中。这里不是星轨大厦，也不是任何她已知的平行宇宙。天空中悬浮着巨大的齿轮残骸，远处是一座由量子玫瑰根茎缠绕而成的巨塔。
陆深躺在她的身旁，后颈的芯片已彻底碎裂，生命体征微弱。他艰难地睁开眼，指向那座巨塔：“那里……是‘初代宇宙’的核心……母亲……在那里等你……”
沈棠抬头望向高塔，发现塔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苏晚，却也不是苏晚。她的瞳孔是纯粹的银色，手中握着一把由齿轮与玫瑰融合而成的钥匙，正低头凝视着沈棠，嘴角带着一抹难以解读的微笑。
而在她脚下，塔身的阴影中，无数个“沈棠”的镜像正缓缓抬头，每一个镜像的瞳孔中，都倒映着塔顶苏晚手中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