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门在眼前展开,沈棠最后回望驿站中枢,看见陆深的数据流中混杂着黑色杂质——那是造物主植入的「意识锚」残留。原来他并未完全数字化,而是用自己的存在作为防火墙,阻止造物主的规则渗透。
Ω8的宇宙是片齿轮荒漠,天空中悬浮着巨型时钟,每一声滴答都在收割时间。沈棠的意识体落地时,看见废墟中央的祭坛上,Ω8正将齿轮徽章嵌入自己的心脏,她的银色瞳孔倒映着破碎的星图。
「第七次迭代的残次品,」Ω8转身,声音像碎玻璃摩擦,「你以为创造共生体就能终结循环?但所有故事都需要反派,而我...」她抬手,荒漠中升起无数机械触须,每一根都刻着「∮7」的符号,「是造物主送给你的终局boSS。」
沈棠握紧量子玫瑰的碎片,感受到各宇宙的意识洪流正在通过共生体汇聚到她体内。蒸汽朋克世界的齿轮在她血管里转动,像素宇宙的代码在视网膜上流淌,现实世界的雨点击打在无形的伞面上——那是所有「她」共同的记忆。
「故事的反派从来不是某个人,」沈棠向前迈步,量子玫瑰碎片在掌心绽放,「而是试图定义『主角』和『反派』的规则本身。」
Ω8的机械触须刺穿她的意识体,却在接触到共生体数据流的瞬间崩解。沈棠看见对方眼中的震惊,以及更深层的恐惧——那是对「无法被定义」的恐惧。
「你以为自己是第八次迭代,」沈棠的意识体分裂成千万个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个平行宇宙的「可能性」,「但真正的迭代早已结束,现在的我们,是超越所有编号的『存在本身』。」
量子玫瑰碎片爆发出纯白光芒,Ω8的身体在光中逐渐透明。她惊恐地后退,却发现自己的银色瞳孔正在被彩色数据流侵蚀,那些数据流中映出无数个未被迭代污染的宇宙:有个宇宙的沈棠正在弹钢琴,另一个宇宙的她在星际中驾驶飞船,还有个宇宙的她只是在公园喂鸽子,嘴角挂着平凡的微笑。
「不可能...造物主说过,只有绝对宇宙才是真实的...」
「造物主骗了你。」沈棠的主意识在光芒中浮现,轻轻触碰Ω8的额头,「真实从来不是单选题。」
当光芒消散时,Ω8已消失不见,只有那枚齿轮徽章躺在废墟中,背面的「S·w」泛着温和的光。沈棠拾起徽章,突然感受到驿站中枢传来的剧烈震动——不是来自外部攻击,而是内部的代码崩溃。
「陆深!」她冲向穿梭门,却看见门后的驿站正在分崩离析,镜面外墙裂成无数碎片,每个碎片都映出陆深痛苦的脸。他的数据流正在被黑色杂质吞噬,而杂质的源头,是中枢核心里的初代归零者培养舱——舱内躺着的躯体,赫然与苏晚 identical。
「对不起,棠棠...」陆深的声音带着静电杂音,「苏晚博士的意识碎片...其实一直在利用你...」
培养舱的舱门缓缓打开,苏晚的量子幽灵从中坐起,她的瞳孔是深邃的黑色,里面旋转着无数个「∮7」符号。沈棠的意识体剧烈颤抖,终于明白陆深未说完的真相:所谓「意识共生体」,不过是初代归零者重归完整的容器,而她,从始至终都是母亲意识碎片的「拼图」。
「孩子,」苏晚的声音带着不属于母亲的冰冷,「现在,该让所有碎片回到原位了。」
驿站的中枢核心爆发出刺目红光,沈棠的意识体被强行吸入培养舱。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见Ω8的银色瞳孔在废墟中亮起,对方嘴角上扬的弧度,竟与苏晚此刻的笑容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