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凯在学校文艺汇演上看同学弹吉他，回来就魔怔了。书包一扔就扒着陆骁的胳膊晃，小脸蛋憋得通红：“爸爸爸爸！我要学吉他！你教我！我们班小刚弹《小星星》超好听的！”
陆骁正擦着他那把压箱底的旧吉他——军绿色琴身磨出了包浆，是他年轻时在部队文艺队的宝贝。他愣了下，随即把吉他往膝盖上一放，拨了个清脆的和弦：“行啊！我儿子想学，爸爸手把手教！不过先说好，学吉他得吃苦，不能半途而废，跟爸爸在部队训练似的！”
“我能吃苦！”凯凯拍着小胸脯保证，眼睛直勾勾盯着吉他，“我要弹得比小刚还棒！”
林月端着水果走过来，笑着揉了揉凯凯的头：“那可得坚持住，你爸当年练吉他，手指磨出茧子都没叫过苦。”
第二天，陆骁就带着凯凯去挑了把儿童吉他，天蓝色的琴身印着奥特曼，凯凯抱在怀里跟宝贝似的，走哪儿都带着。回家一进门就喊：“爸爸，快教我！我要弹《小星星》！”
陆骁把凯凯抱到腿上，自己坐在沙发上，手把手教他按弦：“左手要这样，手指贴紧品格，别翘起来，跟你握枪姿势似的，稳着点。”他握着凯凯的小手，一点点调整角度，“右手用拨片，轻轻刮琴弦，像摸小猫似的，别太用力。”
“咚咚——”琴弦发出生涩的噪音，凯凯却兴奋得眼睛发亮：“我弹到了！我弹到了！”
可没练十分钟，凯凯就皱着眉把吉他扔在一边，小手攥得通红，鼻尖一抽一抽的：“疼！爸爸，手指好疼！都红了！”
陆骁把他的小手拿过来，低头轻轻吹了吹，指腹摩挲着他泛红的指尖：“傻小子，学吉他都这样。爸爸当年在部队练，手指磨出茧子，起了水泡，挑破了继续练。你要是想弹得好听，就得忍一忍，跟你爬山想看到山顶风景一个道理。”
林月坐在旁边织毛衣，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父子俩身上，暖融融的。她笑着说：“凯凯，妈妈给你找个创可贴贴上，咱们歇五分钟再练？你看爸爸手指上的茧子，就是这么练出来的，那是‘荣誉勋章’哦。”
凯凯看着陆骁手指上厚厚的茧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咬了咬牙：“我不要创可贴！我要练！我也要有‘荣誉勋章’！”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放学后客厅就成了“吉他小课堂”。陆骁教凯凯认谱、按和弦，从最简单的C和弦开始，一遍又一遍地示范。凯凯学得认真，可有时候手指按不准，琴弦总发出“滋滋”的杂音，急得直跺脚：“怎么总弹不好啊！”
“别急，慢慢来。”陆骁放下吉他，把凯凯搂进怀里，“爸爸当年学弹《军中绿花》，练了一个月才弹顺。做什么事都得有耐心，跟你编程调试程序似的，一点点改，总能做好。”
林月就坐在旁边，手里织着给凯凯的新毛衣，耳朵听着父子俩的吉他声。从一开始断断续续的杂音，到后来慢慢能弹出简单的旋律，她心里甜丝丝的，时不时给父子俩递杯水、切块水果。
过了半个多月，凯凯终于能完整弹《小星星》了。那天晚上，他抱着吉他坐在地毯上，挺直小腰板，认真地弹了起来。虽然偶尔有跑调，节奏也有点乱，但旋律清晰，脆生生的吉他声飘满客厅。
林月放下毛线针，忍不住拍手：“我们凯凯太厉害了！弹得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