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觉已彻底窥破陆行舟的虚实,将其拿捏于股掌之间,气焰顿时膨胀到无以复加,开始肆无忌惮地提出一个个极具侮辱性的条件:
“现在知道恐惧了?可惜——晚了!”
“不过…老娘念你修行不易,能到如今境界也算是个万古难遇的‘人才’。”
她刻意拉长了语调,充满了戏弄:“你若此刻跪伏下来,对着诸天万界磕头认错,然后自废毕生修为......”
“再以大道起誓永生永世给我鸾族为奴为仆,老娘或许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
她故意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恶毒而轻佻,仿佛在谈论如何处置牲畜:
“至于你那些宝贝的亲近之人嘛…”
“杀自然还是要杀几个的,不然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撩拨老娘的虎须,岂不是很烦?”
“不过嘛,看在你这么‘懂事’主动服软的份上,我可以格外开恩,少杀几个…比如…”
她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下,随即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就只杀你那双修道侣中的五个?”
“怎么样?老娘是不是已经很宽容大度了?”
“哈哈哈!”
她越说越得意,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了陆行舟屈辱跪地、摇尾乞怜的场景。
声音充满了扭曲的快意:
“你要是日后表现得好,真愿意给老娘当一条忠心耿耿、指哪咬哪的好狗,你们人族屠戮我鸾族子民的这笔血债,我或许还能…”
“格外开恩,少算一些利息!”
“怎么样?这天大的恩赐,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
陆行舟依旧静默地悬浮于原地,眸光沉静如水,淡漠地注视着她如同戏台之上蹿跳的小丑般竭力表演。
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时空与纷扰,正旁观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戏剧,既不投入,也不动摇。
青鸾老祖独自狂笑了许久,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张扬而暴戾。
可她逐渐察觉,陆行舟并未如她预料那般愤怒失态,或是畏缩屈服。
他只是那样望着她,目光如深潭,似能映出一切矫饰与虚妄。
他那不见波澜的注视,仿佛早已看穿了所有结局。
于是,她那原本嚣张的笑声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掐住了喉咙。
心底那缕曾被压制的惶惑,此刻再度浮现,如藤蔓般迅速爬满神志。
不安越来越浓,几乎攫取了她的呼吸。
不对劲——
十分不对劲!
陆行舟的表现太过反常。全然不似一个身陷绝境、受人钳制之人该有的模样。
他的冷静并非强撑,而更像是一种彻底的漠视,一种居高临下、近乎悲悯的……轻蔑。
“不……绝无可能!”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她狠狠掐灭。
“万古空翎乃是北冥陛下亲赐,蕴含时空至高法则......”
“他陆行舟何德何能,岂能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