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通风的鬼屋里到处弥漫着刺鼻的浓烟,吴以沉将手机的电筒打开,几步寻到简意平时工作的那间密室。
这间密室已经被火舌舔到,木制的幽灵船船头已经燃起了大火。
通往甲板下方的楼梯已经烧断,他不要命地跳了下去。
甲板下的空间更加密闭,几乎全被黑烟笼罩,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他打开她平时待的柜门,手机电筒一照,柜门里空空如也。
环视四周,找遍这个密闭空间的所有角落,终于在船尾的角落处,看到一个被烧断的木头压着的人影。
他心下一颤,冲过去将木头拿开,正要将她抱起来时,上方一根燃烧的木头落下,砸在他的背上。
木头上的火焰将他的衣服烧着,他尽量屏着呼吸,忍着疼痛,抱着她找寻出路。
这艘船是鬼屋老板不知道在哪里搜集的废船,进行了一点装饰改造。木头都是实打实用的抗虫耐腐的柚木,正常情况下从里面破船,人力是很难踹开的。
船的西南角正被烈火灼烧着,船身被烧出了一处约半米宽的缝隙,缝隙中的火焰像一道纱帘。
吴以沉来到那个缝隙处,用脚一踹已经被火烧得朽脆的船身,那个被烧穿的洞被他踹地更宽了一些,但是他现在也仅是勉力支撑着自己,近乎是凭着意志力抱着简意从那个破洞冲了出去。
跑到空气稍好一些的地方,深呼吸了一口,那一口也是蕴含着浓烟的杂气,刺得他胸口闷疼。
他憋气冲到小门外,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走廊里。
先前发现他冲进鬼屋的男子一直忧心忡忡地在后门处观望,见那个冲进去的男子过了好一会儿,竟然冲了出来,不过后背处着了火,还抱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估计不太乐观,被他抱出来后,两个人倒在地上,至始至终,那个女人都没有动一下。
吴以沉意识模糊,在意识濒临沉默之际,听到有人在叫:“快!快过来把他们搬到外面去!”
意识浮浮沉沉,像一脚踩进了黏腻的深渊。面前本来有无穷尽的空气给他呼吸,但是他的鼻子好像坏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吸不了一点氧气。
当他感觉自己快要因缺氧窒息而死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浑浊憋闷的梦境应声破碎。
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白炽灯,输液架,还有站在床边,正帮他整理着被单的穿粉色护士服、戴了口罩的年轻护士。
那护士一下注意到他醒来,温柔的嗓音说着:“醒了?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帮你叫医生。”
前来的医生是个中年男子,同样戴了口罩,他只能从他的镜框下,观测到他已经不再年轻的眼睛。
医生的嘴张张合合,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张开干涩的唇,艰难问道:“简意呢?”他一问之下,才惊觉自己的嗓子沙哑得陌生。戴着呼吸机,说话也闷闷的。
他拒绝记忆回溯,拒绝思考他找到简意时,有没有注意她的脉搏,或是别的什么方面。
只听医生顿了会儿,语气轻松:“啊,放心吧,那个姓简的女孩子,情况没有你严重。”
“她恢复地很好,已经出院,所以就不用担心了。”
不知是不是他多想,他注意到一旁的护士特别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医生。
恢复地很好,已经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