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零食，没事的时候吃着玩的。”
当走到家电区，看到那些实物——巨大的双开门冰箱、滚筒洗衣机、液晶电视……林洛菲终于将书上的图片与实体对应起来。她站在一台冰箱前，看着里面亮着的灯和摆放整齐的饮料，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冰冷的金属外壳。
“它……在持续消耗能量，以维持内部的低温？”她问楚夜。
“对，插上电，设定好温度，它就会一直工作。”
“效率低下。”她再次给出评价，但这次语气里少了几分批判，多了几分观察者的审视。“为了保存食物，需要持续消耗其他形式的能量。在暗影界，一个简单的时空凝滞法阵就能达到更好、更持久的效果。”
楚夜无奈地笑笑：“都说了嘛，此一时彼一时。看，那个是电视机，能播放各种节目，新闻、电视剧、电影……”
他拿起旁边的遥控器，随手按开了一台展示用的电视机。屏幕上瞬间出现了色彩斑斓的画面和嘈杂的声音，正在播放一部古装武侠剧，里面的人物飞来飞去，剑气纵横。
林洛菲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她看着屏幕上那些“低效”的能量运用方式（在她看来），看着那些粗糙的剧情和表演，眉头再次蹙起。
“规则漏洞百出。”她评价道，“能量运行轨迹不符合基本法则。战斗技巧华而不实。”
楚夜忍着笑，关掉了电视。“这是艺术加工，不是真实的。就是为了娱乐。”
“娱乐……”林洛菲咀嚼着这个词。在暗影王庭，她的“娱乐”或许是观看角斗场内的血腥厮杀，或许是欣赏叛徒在酷刑下的哀嚎。这种通过虚假故事引发情绪波动的“娱乐”，对她而言同样陌生。
逛了一圈，楚夜的购物车里多了些牛奶、面包、水果和日用品。走到收银台，看着收银员熟练地扫描商品条形码，电脑屏幕上跳出价格，楚夜拿出手机支付……这一整套流畅的流程，再次让林洛菲陷入了沉思。
“货币……电子化……交易效率确实比以物易物或金币支付要高。”她喃喃自语，“这个世界的规则，在‘便利’与‘秩序’的构建上，有其独到之处。”
虽然这种“秩序”建立在脆弱的技术和复杂的协作之上，远不如绝对力量带来的掌控感直接，但其精密和普及程度，依旧让她感到些许……震撼。
离开喧嚣的超市，重新呼吸到室外清新的空气，林洛菲微微松了口气。阳光洒在身上，带着暖意。她看着走在前面的楚夜，他手里提着购物袋，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背影看起来平凡而满足。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在超市里，一直被他牵着。
那种温暖的、被引领的感觉，再次浮现。
或许，学习做一个普通人，也并非全是糟糕的体验。至少，有他在身边。
回到书店二楼，楚夜开始整理采购回来的物品。林洛菲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街道上车来人往，夕阳给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
这个世界很吵闹，很复杂，规则脆弱而低效。
但也很……鲜活。
她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那里不再有空荡的冰冷，而是被一种陌生的、温热的充盈感所取代。
那是属于“林洛菲”的生活，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