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虽没有早朝,北境的朝堂却热闹非凡。
关于新帝狄尚病重几近昏迷的消息愈传愈烈,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有说他忧劳成疾,真元大损。
有说他被楚怀蘅大军压境吓得一病不起。
更有甚者,暗中揣测他是否在借此躲避登基初期必然面临的种种棘手难题和各方势力的刁难。
就在这流言纷飞之际,楚怀蘅再次递上了请求觐见的帖子。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宫内很快传出消息——陛下允了。
这一下,朝野内外议论之声更是达到了顶峰。
“陛下果然心系社稷,重病之中仍接见敌国重臣。”
“哼,我看是怕了楚怀蘅那数万大军吧?若非如此,何以我等求见皆被‘昏迷’挡回,偏偏就见了他?”
“此事透着古怪,陛下这病……来得突然,行为也着实蹊跷……”
“陛下是不是 烧糊涂了……?”
“慎言!慎言啊!……”
种种议论,狄尚皆充耳不闻。
他就在各种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于御书房内,再次会见了楚怀蘅。无人知晓他们谈了什么,只见楚怀蘅离去时,面色平静,而宫内传出的消息依旧是“陛下仍需静养”。
三日时间,在暗流涌动中倏忽而过。
——
第四日,暂停了三日的早朝如期而至。
金銮殿内,文武百官肃立,气氛比往日更加凝重。
许多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在新帝“病愈”后的第一次朝会上,或表忠心,或发难质疑,或试探风向。
几位有心的皇子的党羽更是眼神交换,准备就“楚怀蘅陈兵边境”及“陛下前日单独接见”之事大做文章。
然而,没等任何一位大臣出列奏事,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狄尚,虽面色仍带着几分病后的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初,甚至更添了几分深沉。
他直接抬手,止住了殿内刚要响起的窸窣声,声音传遍大殿:
“宣,大楚战王楚怀蘅觐见。”
旨意一下,满殿皆惊。
楚怀蘅竟然还没走?而且陛下竟然在早朝上直接宣见他?这是要做什么?
在百官或惊疑、或好奇、或警惕的目光中,楚怀蘅一身玄色王服,龙行虎步,从容踏入金銮殿。
他对着龙椅上的狄尚,依足礼节,微微躬身:“外臣楚怀蘅,参见北境王。”
“王爷不必多礼。”狄尚虚扶一下,开门见山,声音沉稳有力,丝毫不像大病初愈之人,“今日请王爷上殿,是欲与王爷,当着朕的文武百官之面,共商两国边境安定、百姓福祉之大计。”
楚怀蘅抬头,与狄尚目光交汇,两人眼中皆是一片了然与默契。
“陛下请讲,外臣洗耳恭听。”
狄尚环视下方众臣,一字一句道:“朕,与大楚商议决定。第一,北境与大楚,即刻起,立下盟约,五年之内,互不侵犯,不以兵戈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