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楚晴天一听“及笄”“选夫君”这几个字,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大大的杏眼里满是抗拒和不耐烦,她用力跺了跺脚,声音也拔高了,“父皇!您看看您说的什么话!我可是大楚的公主,怎么能一事无成,整天就想着儿女情长、相夫教子呢?那多没出息!”
她越说越激动,小手叉腰,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您看看人家南家姐姐,人家也是女子,在昭武城多厉害!父兄不在了,她一个人撑起一座城!儿臣也要像她一样,为大楚出力!再说了,” 她忽然扬起小脸,带着一种习武之人的骄傲,“儿臣这一身功夫难道是白学的吗?父皇您忘了吗,师傅都夸儿臣根骨好,悟性高呢!去了昭武城,说不定还能帮到皇叔和南家姐姐呢!”
楚晴天说得小脸通红,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建功立业”的向往和对“相夫教子”的鄙视,那身华丽的宫装和她此刻“豪气干云”的姿态,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反差萌。
锦荣帝看着女儿这副“雄心壮志”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看着眼前这个被宠得有些无法无天、却又单纯热血的小女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让她去昭武城是万万不能的,可看她这架势,不给她个明确的“不行”,她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这丫头,真是越大越难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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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在宫城尽职的巡逻着,整齐走路的声音像一滴水落入深潭,在寂静的皇宫深处漾开微不可闻的回响。
楚晴天的寝殿“揽月轩”内,却一反常态的亮着灯火。
烛光在精致的琉璃宫灯里跳跃,将窗棂上雕花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忽长忽短,平添几分躁动。
楚晴天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前,一身利落的暗色劲装取代了平日的华美宫裙,墨发仅用一根银簪简单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此刻写满坚定与兴奋的眸子。
她手中的紫毫笔在雪浪笺上龙飞凤舞,行云流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信笺旁,一只小巧却鼓鼓囊囊的锦缎行囊已经准备就绪。
几名心腹内侍正屏息凝神的收拾着最后几样细软,动作迅捷而轻巧,生怕惊动了殿外巡逻的羽林卫。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和即将破笼而出的兴奋。
贴身婢女笙晓,捧着一件厚实的绣花斗篷,站在楚晴天身侧,秀丽的脸庞上满是化不开的忧虑。
她几次欲言又止,看着公主笔下越来越急促的字迹,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紧张,打破了殿内刻意维持的寂静:“公主……”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您这次……当真不带着奴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