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一声,赤着脚走到矮榻对面坐下,毫不客气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咙,带来一股暖意,也冲淡了几分睡意。“有话快说!说完赶紧滚!” 她没好气的瞪着他。
楚怀蘅也饮了一杯,看着她被酒气熏染得微微泛红的脸颊,月光下少了平日的精明锐利,多了几分慵懒娇憨。他晃着酒杯,目光深邃:“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觉得,白日里想见南小姐一面,比登天还难。令兄滴水不漏,本王甚是想念与南小姐‘探讨生意’的日子。” 他故意拖长了“探讨生意”几个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和调侃。
南之枝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随即涌上一股烦躁。她借着酒意,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楚怀蘅,带着孤注一掷般的勇气和探究:“楚怀蘅,你费尽心机接近我,绕这么大圈子,是不是……”她顿了顿,声音淡淡的却清晰的问出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喜欢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窗外的虫鸣都清晰可闻。
楚怀蘅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的收紧了一下。他看着眼前女子在月光下清丽又带着倔强的脸庞,那双眼睛亮得让他心头发烫。他喉结微动,几乎是下意识的,用一种近乎轻佻的语气掩饰了瞬间的慌乱:“当然不是。” 他勾起唇角,笑容带着惯有的玩味和探究,“本王只是觉得,南小姐你,很特别,特别到让本王忍不住想探究。你脑子里到底还装着多少惊世骇俗的东西?你的‘枝枝’帝国,边界又在哪里?”
这个答案,让南之枝心头莫名一空,随即又涌上一股强烈的、被冒犯的恼怒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果然!这个狗王爷!从头到尾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有趣的、值得研究的猎物!
“呵,”她冷笑一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猛的站起身,指着窗户,声音冰冷,“既然不是,那就请楚王爷收起您那点‘探究’的兴致,离我远一点,免得误会。” 她背对着他,袖中的拳头悄然紧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终化作了尖锐的疏离。
楚怀蘅看着她的背影,那句冰冷的“离我远一点”像根细针扎在心头。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默默饮尽杯中酒。
月光下,她的背影纤细却挺直,带着拒人千里的决绝。
他放下酒杯,无声地叹了口气,身形一动,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窗外。
南之枝站在原地,听着窗外再无动静,紧握的拳头才缓缓松开。她走到窗边,望着楚怀蘅消失的方向,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酒意上涌,心头却一片混乱。
不是喜欢……只是觉得特别……她烦躁的甩甩头,想把那扰人的声音和身影甩出去。
——
翌日清晨,南之枝起得比平日晚些。刚洗漱完毕,正用着早膳,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当家的!不好了!出大事了!” “枝枝奶茶”的掌柜连滚带爬的冲进院子,面无血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店……店里……死……死人了!”
“哐当!” 南之枝手中的勺子掉在碗里,发出刺耳的声响,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你说什么?慢慢说!” 南之枝猛的站起,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掌柜的大喘着气,语无伦次:“就……就刚才!西市分店!张屠户……他、他像往常一样点了杯‘幽兰冰露’,刚喝了几口……就、就突然倒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没……没等大夫到……人就没了!他婆娘带着人把店门围住了!说是……说是我们的奶茶毒死了她男人!要砸店偿命啊!当家的!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