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从姜宇身后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姜宇的大腿,正是郭嘉。
“主公!万万不可啊主公!”郭嘉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您这是疯了不成?拿整个荆州战局当赌注?就为了一场比武?您要是输了,咱们这几个月不就白忙活了?弟兄们流的血不就白流了?传出去,咱们得被天下人笑掉大牙啊!”
他一边说,一边拼命地给姜宇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找个台阶下,把话收回去。
“再说了,您跟谁打不好,非要跟她打?这可是江东的母老虎,从小玩刀弄枪长大的,万一伤着您了可怎么办?您可是咱们的主心骨啊!”
姜宇低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郭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奉孝,演得有点过了。”他淡淡地说道。
“我没演啊主公!”郭嘉急得直跺脚,“我是真心的啊!您快收回成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不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放开。”姜宇的声音依旧平静。
郭嘉还想再劝,却对上了姜宇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半分冲动,只有一片清明和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郭嘉心里咯噔一下,后面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
他悻悻地松开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退到一旁,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疯了,真是疯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我欺……”
姜宇懒得理会这个戏精,重新将目光投向孙尚香。
“既然夫人应战,那便说说规矩吧。”
“规矩很简单!”孙尚香早已想好,她朗声说道,“比三场,两胜为定!”
“第一场,比骑射!”她指了指远处河对岸的一排杨柳,“百步之外,柳叶为靶,三箭定胜负!”
这是她最自信的项目,她要先声夺人,在气势上彻底压倒姜宇。
“可。”姜宇点头,没有丝毫异议。
“第二场,比步战!”孙尚香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尖直指姜宇,“你我各凭兵器,分个高下!直到一方认输,或失去战力为止!”
“也可。”姜宇的回答依旧干脆。
“至于第三场……”孙尚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若前两场你我各胜一局,那第三场,比什么,由我来定!”
她留了一个后手。万一姜宇在某一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她也要将最后的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好。”姜宇脸上的笑意不减,仿佛她提的任何条件,他都会答应。
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反而让孙尚-香心里有些没底。她皱了皱眉,冷声道:“口说无凭,你我需当着三军之面,立下军令状!”
“来人,笔墨伺候!”姜宇朝着身后喊道。
很快,一张案几被抬了上来,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姜宇率先提笔,在白绢上龙飞凤舞,写下赌约,最后,重重地按下了自己的印信。
孙尚香走上前,看着那份白纸黑字的赌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若姜宇败,即刻退兵,永不犯荆州。若孙尚香败,则嫁与姜宇为妻,永不相负……”
当看到“嫁与姜宇为妻”这几个字时,她的手还是微微抖了一下。
但她没有犹豫,拿起笔,在另一侧,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取下随身的私印,用力地盖了上去。
红色的印泥,落在白绢之上,触目惊心。
从此,再无退路。
“好!”姜宇拿起那份军令状,高高举起,面向三军将士,朗声宣布,“明日午时,就在此地!我与孙夫人,一决胜负!胜者,得荆州!败者,无怨尤!”
“嗷——!”
两军阵中,爆发出截然不同的呼喊。
江东将士们,看到自家主帅如此豪勇,无不热血沸terg,他们高举兵器,为孙尚香呐喊助威,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而姜宇麾下的将士,则是一片哗然,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不解。只有典韦和许褚等少数几人,依旧神色平静,他们对姜宇,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孙尚香收回佩刀,深深地看了姜宇最后一眼。
“姜宇,希望你明日,不要让我失望。”她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调转马头,在一片“夫人威武”的呼喊声中,返回了本阵。
河滩上,只剩下姜宇和一脸生无可恋的郭嘉。
“主公,您……您真有把握?”郭嘉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姜宇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孙尚香远去的背影,将那份军令状递给郭嘉,淡淡地说道:“收好。这可是我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