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宇的威胁,不正是来源于自己这个后台吗?
敌人越是想除掉的人,不就越证明这个人对自己的价值吗?
想通了这一层,曹操心中那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欣赏,甚至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意。
“哈哈哈……好!说得好!”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打破了暖阁的沉寂。
曹操放下茶杯,大步走到姜宇面前,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审视,而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
“好一个姜伯渊!好一张利口!周公瑾想要借我的刀,杀我的人,他是当操是三岁孩童吗?”
他转身,从案上拿起那卷周瑜送来的竹简,看也不看,随手就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炭盆之中。
竹简遇火,瞬间蜷曲,冒出黑烟,很快便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里。
“此事,到此为止。”曹操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重新坐下,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换上了一副郑重的神情,看着姜宇。
“伯渊,你今日这番话,让操很满意。但有一点,操要提醒你。”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
“一把刀,若是藏得太深,是会生锈的。”
“今日之事,操不怪你。但日后,你的事,就是操的事。操不喜欢
这句话,既是敲打,也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接纳。
它意味着,从今天起,姜宇不再仅仅是一个有些利用价值的女婿,一个聪明的商人。他被曹操,真正纳入了自己的核心圈子。
“宇,明白了。”姜宇再次躬身,这一次,是心悦诚服。
他知道,这场由周瑜挑起的、针对自己的信任危机,不仅被自己完美化解,反而成了他与曹操关系更进一步的催化剂。
“嗯。”曹操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刚才那场暗藏杀机的交锋从未发生过,他挥了挥手,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行了,你们一路奔波,也累了。奉孝,你这身子骨,再折腾下去怕是要散架了。都回去歇着吧。”
“谢丞相。”
姜宇和郭嘉躬身行礼,带着典韦,缓缓退出了暖阁。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曹操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再次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子……真乃人中之龙凤。”他轻声自语,“有他在,江东孙权,西蜀刘备,怕是都要睡不安稳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窗外,眼神变得悠远而深邃。
“只是……龙,终究是要飞的。这小小的许都城,怕是困不住他多久了……”
……
回府的路上,马车里。
郭嘉一改在丞相府的紧张,又恢复了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整个人瘫在坐垫上,手里晃着酒葫芦,嘴里啧啧有声。
“主公,高!实在是高!”他满脸佩服,“嘉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说辞,准备帮您圆场,没想到您三言两语,就把黑的说成了白的,还顺带给自己脸上贴了层金。丞相最后那眼神,看您就跟看一块稀世美玉似的,就差没把您供起来了。”
姜宇闭着眼,淡淡道:“是他自己想通了而已。”
“嘿,主公您就别谦虚了。”郭嘉笑道,“不过,丞相最后那句话,您可得记在心上。‘刀藏得太深,是会生锈的’。这老狐狸,是在提醒您,以后有什么动作,最好先跟他通个气。他允许您这把刀锋利,但刀柄,必须握在他自己手里。”
姜宇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刀柄在谁手里,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就在这时,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周仓的声音急急响起。
“主公!府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