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的身体，像一袋被抽空了骨头的破麻袋，软软地滑落，瘫倒在地。
他没有立刻死去，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嘴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每一次抽动，都有更多的血沫从他口鼻中涌出，很快在他身下汇成一滩不断扩大的血泊。
那双曾经写满凶悍和贪婪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涣散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店堂那积了灰的房梁，生机在飞速地流逝。
“咚。”
是姜宇将那柄腰刀随手扔在桌上的声音。
这轻轻的一声，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店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一股骚臭味，迅速弥漫开来。
跪在最前面的李三，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他只觉得胯下一热，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瞬间湿透了裤裆。
他被活活吓尿了。
“啊——！”
终于，一个胆子最小的地痞精神崩溃了，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就想往门外跑。
可他刚跑出两步，一道黑影闪过。
周仓那庞大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堵住了被踹开的大门。他就像一尊沉默的门神，脸上依旧是那副憨厚的表情，可在他身后，是生的希望；在他身前，是无尽的绝望。
那个地痞像是撞上了一堵墙，直接被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扑通。”
“扑通。”
剩下的几个地痞，再也撑不住了，一个接一个地瘫软在地，有几个机灵的，学着李三的样子，开始疯狂地磕头，将青石地面磕得“砰砰”作响。
“爷，饶命啊！饶命啊！”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饶我们一条狗命！”
求饶声，哭喊声，磕头声，混成一片。曾经不可一世的黑虎帮，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彻底土崩瓦解。
小翠躲在姜宇身后，小脸煞白，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她看着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看着那群丑态百出的地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姜宇那挺拔的背影上时，心中那翻腾的恐惧，却又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这个背影，仿佛能为她隔绝世间一切的血腥与罪恶。
姜宇对身后的混乱充耳不闻。
他缓步走到黑虎的尸体旁，低头看了一眼。
系统的提示适时地在脑海中响起。
【目标‘黑虎’已死亡。】
姜宇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抬起脚，平静地从黑虎的尸体上跨了过去，仿佛那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块碍事的石头。
他走到那群磕头如捣蒜的地痞面前，停下了脚步。
求饶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自己的命运被宣判。
姜宇没有说话，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跪在最前面的李三，看着他那湿了一大片的裤裆，和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
“黑虎死了。”
众人身体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但，你们还活着。”
听到这话，李三等人心中同时燃起一丝生的希望。
然而，姜宇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冻结成冰。
他蹲下身，与涕泪横流的李三平视，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他伸出手，拍了拍李三那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肩膀。
“现在，轮到你们选了。”
“是下去陪他，还是……换个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