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安静了片刻。有将领点头表示赞同,也有老派将领面露不屑,认为这是奇技淫巧,非正道。
“步战阻骑?说得轻巧。”一个面色赤红的老将哼了一声,“北莽铁骑来去如风,岂是几根破竹子能挡住的?终究还是要靠真刀真枪的硬拼!”
徐小栓不卑不亢:“王将军所言极是,正面决战,自当依靠我北凉铁骑。然边境线漫长,非处处可供骑兵驰骋。狼筅等器械,乃是为守御要点、削弱敌锋而用,是为骑兵创造战机,而非取代骑兵。”
这时,一直沉默的袁左宗忽然开口:“徐巡边使所言,有其道理。兵者,诡道也。能杀敌护境,便是好法子。狼筅造价低廉,训练周期短,适合边境堡寨推广。具体战术,可令其整理成册,分发各军参考。”
袁左宗一开口,那王老将军便不再多说。白衣兵仙在军中的威望,可见一斑。
褚禄山笑眯眯地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为了北凉嘛。小栓的这个狼筅,确实有点意思。此事稍后再议。现在最重要的是,开春后,董卓那老王八蛋肯定要搞大事,咱们怎么应对?”
话题回到了整体防御部署上。陈芝豹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直到最后,褚禄山点名询问他的意见。
陈芝豹这才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在徐小栓身上定格了一瞬,那眼神冰冷如刀,让徐小栓脊背微微一凉。
“北莽欲战,那便战。”陈芝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各处防线,依令坚守。白雪卫及各主力骑军,伺机而动。犯我北凉者,斩之即可。”
话语简短,杀气四溢。没有具体方略,却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铁血。这就是陈芝豹的风格。
会议结束,众将纷纷离去。徐小栓正要离开,却被褚禄山叫住。
“小栓,留一下。”
徐小栓心中一紧,知道重头戏来了。他停下脚步,只见褚禄山挥退了左右,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他们两人……不,还有并未离开的袁左宗,以及,不知何时也留下的陈芝豹。
四位(准)北凉核心人物,目光都落在了徐小栓身上。
褚禄山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看着徐小栓,缓缓道:“小栓啊,你这次做得不错,给咱北凉长脸了。不过,树大招风,你现在可是被不少人盯着呢。”
徐小栓深吸一口气,知道真正的考较,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