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深秋带着清冽的风，全国青年美术公益大赛的获奖名单在官网公示时，林溪正在画室里给新作品调色。屏幕弹出通知的瞬间，她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二等奖，附带一万元奖金，作品《守望》以江翊奶奶为原型创作，画中老人坐在老藤椅上翻看旧相册，阳光透过窗棂落在肩头，满是岁月静好的温柔。
手机震动时，江翊的消息恰好发来：“奶奶最近总念叨你，说想尝尝你做的桂花糕，还问你上次说的参赛作品怎么样了。”
看到“奶奶”两个字，林溪的思绪瞬间飘回高中。江翊的奶奶住在星泽中学附近的老城区，退休前是中学的语文老师，待人和蔼。高三那年林溪常去江翊家补数学，奶奶总在书房外摆上一盘切好的苹果，或是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偶尔还会指着她画在草稿纸背面的涂鸦，笑着说“这孩子有灵气，心思细”。后来奶奶突发心脏病住院，手术费花了不少，江翊那段时间眉头就没松开过，上课频频走神，还是林溪和陆知行陪着他跑医院、整理复习资料，才算熬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告诉你个好消息，”林溪指尖快速敲击屏幕，“比赛得了二等奖，有奖金！我买些桂花糕和补品过去看奶奶，正好把好消息分享给她。”
江翊回复得飞快，字里行间满是惊喜：“真的？太好了！奶奶要是知道你获奖，肯定比自己中了奖还开心。我现在过去接你？”
“不用啦，我自己坐地铁过去，顺便逛逛老城区。”林溪笑着回复，起身将画笔收好，小心翼翼地把获奖证书和奖金支票放进包里。
老城区的街道依旧是当年的模样，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旁的梧桐树落下金黄的叶片，随风打着旋儿。林溪提着刚买的桂花糕、燕窝和水果，熟门熟路地走到那栋爬满爬山虎的老楼前，刚按下门铃，门就被江翊打开了。
“溪溪来了！”江翊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语气轻快，“奶奶刚还在跟我念叨你呢。”
客厅里，江翊的奶奶坐在沙发上，穿着藏蓝色的针织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精神比上次视频时好了不少。看到林溪，她立刻笑着招手：“溪溪快过来坐，这么久没见，又变漂亮了。”
“奶奶您身体怎么样？”林溪走到沙发边坐下，顺手帮奶奶掖了掖盖在腿上的薄毯，“我听江翊说您最近恢复得不错。”
“好多啦，多亏了你们惦记。”奶奶握住林溪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你这孩子，还特意买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
“不费钱的奶奶，”林溪笑着说，“这是我比赛得的奖金买的，能让您尝尝鲜，我心里才高兴呢。”
正说着，陆知行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刚结束研究生课题汇报，听说林溪要去看江翊的奶奶，特意叮嘱：“替我向奶奶问好，要是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溪把手机递给奶奶，让她和陆知行聊了几句，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挂了电话还念叨：“知行这孩子，还是这么懂事，当年就知道他对你上心。”
江翊给林溪倒了杯茶，坐在一旁说：“奶奶最近总翻看以前的相册，还说起你高三那年在我家补数学，偷偷在速写本上画她浇花的样子，被她发现时还闹了个大红脸。”
“哎呀，都多少年的事了，奶奶您还记着。”林溪脸颊微红，想起当年的糗事，忍不住笑了。
奶奶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速写本，递到林溪手里：“你看，我还替你收着呢。那时候我就说，你这孩子在画画上有天赋，以后肯定能有出息。”
林溪翻开速写本，里面全是高中时的涂鸦，有江翊认真做题的侧脸，有奶奶浇花的背影，还有老城区的街景，笔触青涩却充满灵气。看着这些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书房里飘着墨香，奶奶的声音温和，江翊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这次比赛得了二等奖，多亏了奶奶当年的鼓励。”林溪合上速写本，认真地说，“奶奶，我这次来，还有件事想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