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考试倒计时牌的数字停在“3”时，高二（3）班的空气里除了复习的紧张，还多了点隐秘的期待。林溪趴在桌前整理英语作文模板，笔尖刚落下“开头万能句型”几个字，就被陆知行的声音打断：“林溪，下节课是物理自习，你那道电磁感应的题搞懂了没？我再给你讲一遍？”
“不用啦，江翊昨天已经帮我讲过了，”林溪抬起头，手里还捏着荧光笔，脸颊带着点浅浅的笑意，“他画的受力分析图特别清楚，我一下子就懂了。”
陆知行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温柔，心里那点早就压下去的疑惑又冒了出来，却没再像之前那样直接质问，只是轻声问：“你跟江翊……最近好像越来越默契了，连做题的思路都快一样了。”
“哪有，”林溪的耳尖悄悄泛红，赶紧低下头假装翻作文本，“就是一起练题练多了，难免会有一样的想法。对了，你上次说的物理压轴题技巧，我还没来得及看，下自习课你再跟我说说呗？”
她想转移话题，可陆知行却没接话，反而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比平时认真了不少：“林溪，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江翊表白？上次在奶茶店你说会准备好，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溪手里的荧光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慌忙弯腰去捡，指尖碰到笔杆时却没抓住，反而让笔滚到了桌底。她蹲在地上，心跳得飞快——陆知行怎么又提这件事？她还没准备好，万一被别人听到怎么办？
“我……我还没准备好，”林溪的声音从桌底传出来，带着点慌乱，“分班考试还没考，现在说这个太早了，等考完试再说吧。”
“考完试就晚了！”陆知行的声音提高了点，又赶紧压低，“你以为江翊会一直等你吗？他那么优秀，肯定有其他女生喜欢他，你再不说，就被别人抢走了！”
林溪蹲在地上，手指紧紧攥着衣角——陆知行说的她都知道，可她就是没勇气，怕自己的表白会让江翊为难，怕破坏了现在的平衡，更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敢，”林溪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委屈，“我怕我说了之后，他会觉得我烦，会躲着我，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了。陆知行，我真的很害怕。”
她以为陆知行会像之前那样鼓励她，可等了半天，却没听到他的声音。林溪疑惑地抬起头，刚想站起来，就看到桌旁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江翊手里拿着一本物理错题本，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林溪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血液好像都凝固了。她僵在原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江翊，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听到了多少？听到她害怕表白？听到她担心被拒绝？
“江翊，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陆知行最先反应过来，站起来挡在林溪面前，有点尴尬地说，“我们就是随便聊聊，你别误会，林溪她……”
“我听到了。”江翊打断他，目光却一直落在林溪身上，语气很轻，听不出情绪，“从‘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江翊表白’那里，都听到了。”
林溪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赶紧低下头，不敢看江翊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完了，他都听到了，他肯定觉得很尴尬，以后再也不会跟她一起学习，再也不会给她带奶茶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就是……就是有点喜欢你，可我没打算让你知道，我怕给你添麻烦，你别生气，也别躲着我，我们还做朋友好不好？”
她以为江翊会沉默，会拒绝，可没想到，江翊却蹲下来，轻轻捡起地上的荧光笔，递到她面前，语气比平时更温柔：“我没生气，也没觉得麻烦。”
林溪惊讶地抬起头，看到江翊的眼里没有尴尬，没有拒绝，只有满满的温柔和认真，她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那……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