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翊很快就画好了，把速写本递给苏晓晓。画中的女孩站在窗边，阳光落在她身上，连单词本上的字迹都隐约可见，线条流畅技法娴熟，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苏晓晓对比着林溪画本里的那张速写，恍然大悟：“没有灵魂！他画你的时候有灵魂，线条都带着温柔，画我的时候只有技巧，像打印出来的！”
“别胡说。”江翊的耳根微微泛红，像染上了晚霞，伸手想把速写本收起来，“只是练习而已，光影条件不同。”苏晓晓却不依不饶，举着两张画对比：“那你为什么画林溪的时候连她歪掉的蝴蝶结都画出来了？连校服袖口磨破的毛边都有！画我的时候连我头发上的蝴蝶结都没画，这就是区别对待！”
林溪的脸颊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拉着苏晓晓就往外走：“我们去买饮料！茶水间的矿泉水喝完了！”苏晓晓被她拖着走，脚步踉跄却还不忘回头喊：“心虚就是承认！你绝对喜欢他！不然脸红什么呀！”林溪的脚步更快了，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连走廊的回声都像是在重复苏晓晓的话。
茶水间里，林溪拧开矿泉水瓶灌了大半瓶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没能浇灭心里的燥热。苏晓晓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笑嘻嘻地看着她：“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没有外人，你对江翊是不是有感觉？看到他就心跳加速，听到他名字就脸红，这都是喜欢的表现。”
“没有！”林溪立刻否认，语气却不如之前坚定，声音都有些发飘，“我们只是朋友，一起补课的好朋友而已，你别想太多。”苏晓晓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林溪，喜欢一个人不是坏事，很正常的。你看你提到他就脸红，看到他靠近就紧张，这不是喜欢是什么？连你自己都骗不过。”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说我们，我才会紧张！”林溪嘴硬道，心里却忍不住想起江翊讲题时专注的样子，想起他画速写时温柔的笔触，想起他递给自己画本时眼里的笑意，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像要跳出胸腔。她不得不承认，苏晓晓的话像面镜子，照出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好好好，我不说了。”苏晓晓举起双手投降，眼底却藏着笑意，“但你自己心里清楚，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你看这张速写，他把阳光都画得那么温柔，连你头发丝的影子都细细描绘，这分明是带着感情画的，不然哪有这么用心？”林溪看着画本里的背影，不得不承认，江翊的画里确实有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像冬日里透过玻璃窗的阳光。
回到座位时，林溪发现江翊正在给陆知行讲物理题。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勾勒出温柔的金边，灰尘在光束里跳舞。陆知行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提问，江翊讲解时条理清晰，偶尔会被陆知行的冷笑话逗笑，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林溪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好。不管是不是喜欢，能有这样的朋友陪伴，一起在图书馆刷题，一起分享零食，一起在寒冷的冬天互相鼓励，就已经很幸运了。她翻开画本，在江翊画的速写旁边用金色马克笔写下：“不管是什么感情，都要好好珍惜这份温暖。”
下午的学习效率明显提高了。林溪不再胡思乱想，把注意力集中在数学题上，遇到不会的就大方请教江翊和陆知行。江翊的讲解依旧耐心，会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重点；陆知行的鼓励依旧温暖，会在她卡壳时递上橘子糖；苏晓晓偶尔的八卦也变得不再那么让人慌乱，反而像是给枯燥的学习生活添了点调味剂。
放学时，苏晓晓因为英语单词没背完，被老师留下来罚抄，只有林溪、陆知行和江翊一起走。夕阳把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红色，像打翻了的橘子糖罐，地上的积雪反射着金光，像撒了一地星星。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煤气味，混合着烤红薯的甜香，是冬日傍晚的味道。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买画材？”林溪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指尖紧张地绞着书包带，“我的马克笔快用完了，尤其是橙色和黄色，想去文具店补货。”陆知行立刻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好啊！我知道有家店的颜料特别好用，还便宜，老板会送调色盘。”江翊也点点头，镜片后的目光很柔和：“我可以陪你们去，顺便买本新的笔记本，我的快用完了。”
林溪的心里涌上暖流，像喝了热可可般温暖，笑着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十点在文具店门口集合，不许迟到！”夕阳下，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温暖的画，连脚步声都带着笑意。
送林溪到楼道口时，陆知行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小的暖手宝，粉色的外壳印着卡通小熊：“晚上做题别着凉了，这个充好电可以用一晚上，温度刚刚好。”林溪接过暖手宝，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一直暖到心里：“谢谢你，陆知行，总是这么细心。”
陆知行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突然说：“林溪，不管你对江翊是什么感觉，都没关系的。喜欢一个人很正常，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用有压力。”林溪的脸颊微红，点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知道，谢谢你。”他的话像颗定心丸，让她慌乱的心安定了些。
回到家，林溪把画本摊在桌上，看着江翊画的速写，心里不再那么慌乱。她承认自己看到江翊会心跳加速，听到他的名字会紧张，靠近他会脸红，但这不一定就是喜欢，或许只是朋友间的在意，是被他的温柔细心打动，毕竟这样的关心谁都会心动吧？
她翻开新的一页，用彩色铅笔认真地画了四个并肩走的小人：扎着马尾辫的自己、举着篮球的陆知行、戴着眼镜的江翊、顶着粉色蝴蝶结的苏晓晓，背景是夕阳下的图书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旁边用钢笔写下：“不管是什么感情，友谊永远是最珍贵的宝藏。”写完后，她长长舒了口气，心里的纠结仿佛也烟消云散了。
睡前，林溪把画本放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画本上投下银色的光斑。心里充满了期待，不再是慌乱的猜测，而是对明天的向往。她期待明天的文具店之约，期待和朋友们一起挑选画材，期待在阳光下讨论哪种橙色更适合画阳光，更期待寒假里的每一天，因为有朋友们的陪伴而变得温暖明亮。
原来青春里的心动和慌乱都是正常的，像春天的花开秋天的叶落，重要的是学会珍惜身边的朋友，珍惜这段一起成长的时光，不管未来会怎样，这些温暖的瞬间都会成为最珍贵的回忆。
夜色渐深，林溪抱着画本进入梦乡，梦里她和朋友们一起在文具店挑选马克笔，江翊帮她推荐适合画光影的颜色，认真地对比色卡；陆知行在旁边给她讲冷笑话，逗得她笑出眼泪；苏晓晓则在试戴可爱的发箍，对着镜子臭美。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像画本里最温暖的一页，永远定格在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