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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一次小组讨论的冷场(2 / 2)

放学的铃声响起时,讨论稿已经写满了三页纸。1980年代的灰砖楼旁添了“跳房子的粉笔印”,2000年代的塑胶跑道边加了“掉漆的篮球架”,现在的香樟树下标着“藏着四叶草”。插画的构思用荧光笔标在旁边,像幅未完待续的连环画。江翊把笔记本合上,递过来:“你带回家看看,有想法随时告诉我,我的电话在第一页。”

林溪接过笔记本,指尖触到封面的布料,糙糙的,带着点磨砂感,很舒服。她翻开第一页,果然在角落看见一串数字,旁边画着个小小的电话听筒,听筒线绕成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线尾还坠着颗小草莓,和她画的那个一模一样。她把笔记本放进书包,突然想起什么,从画本里抽出张画:是那棵跨时空的香樟树,树干上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名字缩写——“L”和“J”,被茂密的枝叶藏得很好,像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

“给你的,”她把画递过去,声音轻得像被风吹得轻轻飘,“补老照片里没画完的细节。”

江翊接过画,小心地夹进自己的语文课本里,夹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那页——林溪记得,那篇课文里也有棵老槐树。他的动作轻得像在放一片羽毛,生怕把画折了角。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在回家的路上,香樟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在替他们说那些没说完的话。林溪看着他手里的课本,那本夹着她画的课本,突然觉得刚才的冷场一点都不可怕。

因为最好的讨论,从来不是一直说话,是即使沉默,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像香樟树和老钢琴,隔着几十年的时光,依然能找到共鸣的频率;像她和他,哪怕只是低头画着画,也能在笔尖触碰的瞬间,读懂彼此藏在画里的心意。

走到巷口时,江翊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墙根下的一簇三叶草:“你看,四片叶子的。”林溪蹲下去,果然在一片三叶草里找到株四叶草,叶片小小的,像颗绿色的星星,沾着点雨后的水珠。他摘下四叶草,用纸巾包好,放进她的手心:“周老师说,老照片里的女孩,总在图书馆门口找四叶草,说能带来好运。”

林溪握紧手心的四叶草,纸巾的纹路蹭着皮肤,像他指尖的温度。抬头时,正好看见他耳尖的红,被夕阳染得像颗熟透的草莓,和她发卡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原来那些冷场的沉默里,藏着比话语更满的心意,像这芒种的雨,看着黏糊,却悄悄滋润着什么,让该生长的,慢慢长出了形状。

(接第36章)

林溪把四叶草夹进江翊的笔记本时,发现那页“1980年代校园设施”的空白处,多了幅迷你插画:灰砖教学楼的走廊里,两个小人蹲在麻袋片旁捡粉笔头,左边的马尾辫上别着草莓发卡,右边的手里捏着片香樟叶,影子在地上连成颗完整的星星。

“陆知行说要给老照片上色,”江翊突然开口,指尖点着画里的红绳,“他问红绳要什么色,我说和你发卡一样的草莓红。”

林溪的指甲掐进掌心,却听见他继续说:“李叔说老照片里的男孩,后来成了校史馆管理员,上周还在香樟树下埋了个时光胶囊,说等树再长十年就挖出来。”

晚自习前的教室飘着粉笔灰,林溪翻开画本,在跨时空香樟树的年轮里,添了行小字:“第四十圈年轮里,藏着两个秘密。”刚画完,江翊的钢笔就伸过来,在旁边补了个箭头,指向树干上的“L”和“J”,箭头尾端画了只举着四叶草的三花猫。

苏晓晓抱着作业本经过,突然指着画本尖叫:“这猫不是江翊总画的那只吗?连项圈上的草莓都一样!”她抢过笔记本翻到电话页,“哟,爱心听筒线!你们俩现在连画图都用情侣款了?”

江翊没反驳,只是把林溪的画本往她怀里塞了塞,盖住那行年轮小字。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清脆,像在替他说:“有些秘密,不用画完也懂。”

放学时,陆知行举着修好的相机冲过来,屏幕上的老照片已经有了颜色:女孩的红绳像团跳动的火苗,男孩手里的香樟叶泛着嫩绿色,背景里的图书馆墙根下,多了株小小的四叶草——是他用滤镜加上去的。

“李叔说这照片里的女孩,当年总在钢琴上放桂花,”陆知行突然压低声音,“而那个男孩,后来把掉的琴键做成了书签,现在就夹在《园丁集》里,放在校史馆最显眼的位置。”

林溪和江翊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周老师办公室的玻璃罐。原来有些藏在时光里的心意,从来不需要说破,像老钢琴的琴键会记得指尖的温度,香樟树的年轮会刻下并肩的影子,连跨时空的红绳与香樟叶,都在悄悄说着同一句话:“我在意你,从过去到现在。”

夜风掀起林溪的帆布包,江翊画的三花猫插画从笔记本里滑出来,落在香樟树下。月光穿过枝叶照在画上,那只举着四叶草的猫,影子在地上晃了晃,像在朝他们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