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三角”联合指挥部内，李云龙那声咆哮的余威仍在空气中震荡。
每个人的血液都因那句“这是老子给他选的坟地”而滚烫。
然而，狂热退潮，刺骨的现实便接踵而至。
丁伟死死盯着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箭头，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眼球上。
“老李，吼得是痛快，可接下来怎么打？”
“几十万鬼子，拿咱们的脑门去撞吗？”
孔捷的脸色也无比凝重，他指着被李云龙一拳砸烂的沙盘一角。
“鬼子分十几路合围，咱们的兵力撒出去，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要是集中兵力打一路，其他方向的鬼子就能直接捅穿我们的心窝子！”
李云龙刚被点燃的战意，被这两盆冷水浇得摇摆不定，他烦躁地抓着后脑勺。
“他娘的，总不能就这么干瞪眼，等着挨揍吧？”
刚刚升腾起的决死之心，瞬间被悬殊兵力带来的窒息感压了下去。
决一死战。
说得轻巧。
拿什么战？
怎么战？
指挥部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片压抑中，林凡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说我们要撒出去打了？”
他转身，走向指挥部侧面那扇众人从未注意过的厚重铁门，在所有人不解的注视下，伸手推开了它。
门后，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里没有沙盘，没有纸质地图。
只有一片巨大的弧形屏幕，正散发着幽蓝色的微光，将整个密室映照得如同科幻电影。
屏幕上，是晋西北地区的三维立体地形图。
山川，河流，沟壑，村庄，一切都纤毫毕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微缩到了这块屏幕之上。
“这……这是个什么名堂？”孔捷的眼珠子都快黏在屏幕上了。
李云龙更是直接伸出粗糙的大手，小心地摸了摸屏幕，那冰凉光滑的触感让他猛地缩回手，嘴里啧啧称奇。
“乖乖！这玩意儿，比县城里放洋画的那个白布，带劲一万倍！”
“这是我们的新眼睛。”
林凡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操作着。
“‘火种’计划进入第二阶段，t2科技树解锁，我兑换了两样东西。”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第一，【雷达预警网络】。”
“以‘天巢’基地为中心，十二座远程预警雷达已经秘密部署就位，覆盖半径三百公里。任何一只飞进这片天空的苍蝇，都无所遁形。”
“第二……”
林凡的嘴角，第一次勾起一抹属于工程师的，冰冷而精确的弧度。
他指向屏幕。
“就是它。”
屏幕上，一种全新的飞机模型被调出。
它不像“天火”那般优雅，反而显得粗壮敦实，机翼下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火箭弹和航弹，通体散发着一股“皮糙肉厚，只管去干”的蛮横气息。
“伊尔-2攻击机，我给它起了个外号，叫‘飞行炮兵’。”
“就在刚才，六架挂载着高空侦察吊舱的伊尔-2，已经升空。”
“它们，就是我们的‘天空之眼’。”
话音刚落，控制台前一名通讯兵猛地站起，声音因激动而变调。
“报告总工！‘鹰眼三号’在东北方向120公里处，发现日军大规模集结！”
林凡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
三维地图瞬间放大，精准锁定了东北方向的一片山地。
一个绿色的飞机图标正在高空盘旋，下方投射出一片无形的光束。
光束扫过之处，一个个红色的标记，疯了一样在地图上冒出来！
红色的箭头，是日军的行军路线。
红色的方块，是日军的集结点。
甚至，几个剧烈闪烁的红点，被系统清晰地标注着——【炮兵阵地】！
屏幕侧边栏，一行行冰冷的数据自动刷新。
【目标识别：日军第36师团，师团长：舞传男。】
【兵力估算：人。】
【装备详情：94式山炮、41式山炮、92式步兵炮……】
【实时速度：每小时4.1公里。】
【前锋部队：第224联队，联队长：伊东政喜大佐。】
指挥部里，落针可闻。
丁伟和孔捷张着嘴，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他们看着屏幕上那详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情报，大脑一片空白。
仗……还能这么打？
没等他们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报告！‘鹰眼一号’在正南方向发现敌军！”
“报告！‘鹰眼五号’在西侧发现敌军骑兵联队！”
一声声报告，如同鼓点，密集地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那张巨大的三维地图上，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红色箭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日军十几路大军的番号、兵力、指挥官、行军路线、后勤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