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双哑然。
这话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她摇摇头，挥走那怪异的感觉，笑了笑，语气轻松道：
“你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物件，没有要不要一说……我买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当我的奴隶，我希望你是自由的，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在我手下做事，只有心甘情愿，才会做到更好，不是吗？”
段风蹙眉。
他张了张嘴，很想告诉秦无双，从被买下来的那一刻，他对她从来都是心甘情愿。
只是他怕说了以后，她会赶他走。
他的手捏紧又松开，告诉自己这样也挺好的。
恢复良籍是好事，从此后就不是秦无双的奴隶，普通人的身份总比奴隶好上许多。
只不过……
不是她的奴隶，是不是就意味着，和她之间的关系疏远很多？
段风抬眸，那双因为心思百转千回，而带着复杂的黑色眼睛，深深注视着秦无双。
许多许多话语，到了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到最后只剩下一句带着试探的：“你……想让我留下吗？”
说他懦弱也好，说他自卑也罢，他都没有勇气，像别人一样，勇敢地表露自己的心意。
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人，好到让他发自内心觉得自己不配。
他想，不管以什么身份，只要能留在她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只要想让他留下，就说明是需要他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
秦无双没有读懂他话里的深意，沉吟片刻，语气轻松道：“我自然希望你能留下，但是，如果你想……”
“没有但是。”段风急切地打断后面的话。
他知道秦无双想说什么，无非是如果他想离开，就不会强求。
可他万分希望，这个时候秦无双能够强求。
哪怕拿着用来买他的几百两银子做威胁，也比这种尊重他的选择，更让他心里高兴。
他这么急切打断，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地觉得，只要没听到，就说明秦无双还是希望他留下的。
秦无双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自从把人带回来，她还是第一次见段风这么失态。
她迟疑了片刻，试探着缓声询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段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敛了敛心神，很快平静下来，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
他将文书收起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秦无双莫名觉得，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份礼物。
只是不等她问问什么原因，段风说了句要回去看房子，然后飞快地消失了。
怎么看都像在逃避她。
段风前脚离开，吴三后脚走了回来。
边朝她走边扭着头看向段风离开的方向，“他怎么了？”
“不知道。”
秦无双皱着眉头，实在想不明白，索性问吴三：“假如你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一个奴隶……”
“呸呸呸——”吴三连连摆手，“这可不兴假如啊。”
秦无双颇为无奈地叹口气，“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愿意帮你办理脱籍文书，你会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