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脚步匆匆走进小巷。
他离开后，秦无双仔细打量着周遭布局。
小巷是一条岔出主路的巷子，入口可容两辆马车并驾齐驱，放眼望去，每一家房门都紧闭着，不知是否有人住在里面。
她找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坐在树下的石头上歇脚。
前面有一个卖各种药物的摊位，摊主是一个看起来瘦小的老头，背有点驼，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眼里带着几分看淡生死的平静。
他就坐在那里，不吆喝也不揽客。
周遭的嘈杂似乎与他无关，连他身旁的时光，都仿佛流动得比其他地方缓慢。
秦无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老头恰好看过来。
四目相对，老头朝她慈祥且温和地笑了笑。
秦无双愣了一瞬，礼貌地点头回应。
不等她移开视线，老头忽然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蒲团，步履蹒跚走过来，“小丫头，石头上凉，坐这个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好意，秦无双下意识警惕，“谢谢，不必了，我很快就走，不碍事。”
老头的手还悬在半空，看起来有些失落。
良久，蒲团收了回去。
老头声音沙哑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重新回到摊位前坐着。
他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
秦无双只看了一眼，很快便移开视线，看向其他地方。
七八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走过来，停在老头的摊位前。
为首那个人脸很黑，额头上有一个十字形的伤疤。
十字疤双手用力拍在老头的摊位上，“老东西，钱呢？”
老头很显然认识几人，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来十几枚铜板，双手卑微地捧着递过去，“我只赚到这些。”
十字疤一把将铜板夺走，在心里抛了两下。
随后阴邪地斜了老头一眼，“就这么点，糊弄谁呢！”
话音刚落。
十字疤单手抓着摆放药物的桌子边缘，猛地用力一掀。
摊位一整个翻倒在地，瓶瓶罐罐砸落，有些不经摔直接裂开，里面的药粉不均匀地堆在地上。
老头吓了一跳，身体不停哆嗦。
反应过来后，颤巍巍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将没碎的瓶子捡起来抱在怀里。
见此情形，秦无双本能蹙眉。
她瞥了眼十字疤，以及十字疤身后的七个男人，心里十分反感。
不管十字疤是老头什么人，都不该如此过分。
老头还在捡地上的瓶瓶罐罐，十字疤猛地抬脚，踩住了老头刚伸出的手。
老头疼得闷声呻吟，十字疤和另外几人笑得格外猖狂。
十字疤半蹲下身，伸手拍着老头的脸，“别忘了，你孙女还在我们手上，再不赶紧把钱凑够，你还能不能看见她，就说不准了。”
老头顾不得一只手还被踩着，眼里闪着泪光，一下一下朝十字疤磕头：“我求求你们，别伤害小琪，我一定想办法把银子凑够，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