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是秋季，山上的冰雪大半融化，山形露了破绽，龙气藏不住，自然就跑别的地方躲起来了。”
他拿起案上的罗盘，指着盘面里的二十四山刻度：
“我们这些地脉先生，拿罗盘不光是看二十四山的方位，更重要的是用来感气。”
“你知道吗？天干的气清清爽爽，能飘得远、存得久”
“地支的气却重浊，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这杠子山的气，冬天属水，地支子水当令，气虽重浊却能凝在山里；到了秋天，金气主事，天干庚金气清，留不住龙气，它自然要挪地方。”
赵锋听得愈发好奇，追问道：“那依老丈看，现在这龙气，藏到哪里去了？若是能找到，说不定还能沾点气运呢。”
老摊主却突然闭了嘴，将罗盘揣进怀里，又把布幡收了起来，拿起小马扎就要走。
“今天就聊这么多，天快黑了，我得回家了。”
他动作麻利，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赵锋见状，忙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递了过去：“老丈莫急，这点小意思，就当是听您讲了这么多的谢礼。您再点拨两句，小子感激不尽。”
老摊主看了眼碎银子，却没接，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老汉不肯说，而是这龙气之事，讲究个‘缘’字。有缘者不用找，无缘者找也找不到。”
“再说了，龙气虽好，却也不是谁都能沾的——若是命格压不住，强行靠近，反会惹祸上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赵锋的无名指，眼神微微一动，却没多问，只是道：
“小哥若是真对这个感兴趣，过几日下雪后，再来这卦摊找我。到时候杠子山的雪厚了，或许我能跟你多说两句。”
说完，老摊主背起布幡和小马扎，慢悠悠地朝着城内走去。
赵锋站在原地，看着老摊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刚才分明感觉到，老摊主看他戒指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想必这老者也不是寻常的卦师，说不定也是个隐于市井的修士。
而老者提到“下雪后再说”，显然是知道雪后龙气会重回杠子山，只是不愿现在透露更多。
他抬头望向杠子山，此刻山上的积雪已所剩无几，露出灰褐色的岩石，山形确实显得有些单薄。
赵锋将精神力探向那座山，却只感知到寻常的山石气息，并无特殊的灵气波动，看来龙气确实已经转移。
他又想起老者说的“天干气清长，地支气重浊”，心中琢磨着：秋季属金，天干庚金主事，龙气既然是清灵之物，说不定会藏在天干气汇聚的地方？
正思索间，一阵寒风吹来，赵锋下意识地裹紧了衣襟。
他看了眼天色，夕阳已落到城西的山岗后，余晖将城墙染成了橘红色，进城的行人渐渐少了，城门口的守卫也开始收拾查验的摊子。
赵锋不再停留，转身朝着城门走去——既然老摊主说了下雪后再谈，那他便等雪来便是。
反正他在雪原城也需待些时日，正好趁这段时间，多探查探查城内的情况，顺便看看这所谓的“龙气”，究竟有何玄妙。
走进城门时，赵锋特意放慢了脚步，目光扫过城门两侧的石狮子。那狮子雕刻得栩栩如生，爪子下踩着绣球，狮口大张，像是在镇守城门。
他忽然想起老摊主说的“白虎守天宝”，心中一动：这城门的石狮子，会不会也是镇煞聚气的布局？
他将精神力凝成细丝，悄悄探向石狮子，果然在狮子的底座下，感知到一丝微弱的灵气波动——虽不如修士的灵力浓郁，却异常沉稳，显然是常年聚气的结果。
“看来这雪原城，比我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他不再多想，随着零星的行人，朝着城内的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