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灾？”
纪璇听着这个冰冷的质问，脸上非但没有丝毫被审判的紧张，反而露出了一抹玩味的、淡淡的笑容。
她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那无形的气场便瞬间扭转。
原本属于莫雯·瓦尔的、那种审判者的高压气场，被一股更加浩瀚、更加从容的、属于神只的威压，轻而易举地冲散。
现在，这里是她的主场。
“一个名字而已。”
纪璇的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莫雯·瓦尔的耳中，仿佛直接在她的灵魂里响起。
“你跨越了无尽星海，冒着被整个帝国误解的风险而来，难道只是为了确认一个毫无意义的代号吗，圣徒？”
一句话，让莫雯·瓦尔准备好的所有质问、所有斥责，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她被噎住了。
对方的从容，对方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让她感觉自己才像是那个被审判的人。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四位女性身上那如同深渊般恐怖的力量。
银发的那位，完美得像一个陷阱。
红发的那位，沉默中蕴藏着能撕裂世界的怒火。
而那位金发白翼的……
莫雯·瓦尔的目光扫过圣吉莉娅，心脏猛地一缩！
那股气息！
那股神圣、高洁、充满了牺牲与守护意味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让她想起了战斗修女会最古老的圣典中，对那位传说中的“大天使”的描绘！
可……又如此陌生！
因为这股气息里，没有丝毫的悲伤与疯狂，只有纯粹的、新生的喜悦与安宁。
这动摇了她的认知。
“你们……”
莫雯·瓦尔试图重拾主动权，她握紧了手中的战戟，厉声斥责。
“你们这些窃取帝国荣光、亵渎神皇之名的异端！无论你们伪装得多么完美，都无法逃脱帝皇之怒火的终极净化！”
她的声音依旧洪亮，回荡在空旷的停机坪内。
但在纪璇那双仿佛能看透万古的黑色眼瞳注视下，这番话，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你的神，就在我的船上。”
纪璇没有辩驳，她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这个事实，比任何雄辩都更有力量。
她侧过身，对着通往舰桥的方向，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
“与其在这里与我辩经，浪费彼此的时间。”
“不如，亲自去见一见你信仰的根源。”
轰！
这句话，如同一柄看不见的巨锤，狠狠砸在了莫雯·瓦尔的灵魂之上。
她的神……在她的船上？
这是何等狂妄！何等亵渎！
但……看着纪璇那不容置疑的神情，看着她身后三位风格迥异、却同样散发着神性光辉的“姐妹”，一个荒谬到让她自己都感到恐惧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升起。
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再也无法遏制。
莫雯·瓦尔的呼吸，第一次变得有些急促。
她死死地盯着纪璇，试图从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但她失败了。
她只看到了平静，以及一丝……怜悯。
仿佛在看一个迷路已久、却不自知的孩子。
最终，莫雯·瓦尔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