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鸣！我唐墨渊的朋友，就你这么一个！你若是死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我当然知道留下可能会死！可那又怎样？！让我一个人活着回去？然后回到分部，别人问我怎么活下来的，我告诉他们，是牺牲了我最好的兄弟才换来的？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他喘着粗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后面的话：“婉宁死的时候，我不在场！你死的时候，我在场！还要因为这样而独自苟活？这种活法……你不如现在就用‘闪云’一枪毙了我，给我个痛快！”
王海鸣沉默了。他看着唐墨渊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所有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唐墨渊缓缓松开手，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更改的坚定：“话我就撂在这里。要么，我给你争取时间，你离开。要么，我们两个一起想办法走。我欠你一条命，你别想再让我欠你任何东西，尤其是……你王海鸣的命！”
说完，唐墨渊不再看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柄陪伴他多年的“闪云”，义无反顾地、一步一顿地朝着前方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走去。
王海鸣看着他那倔强而决绝的背影，先是愣住，随即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唐墨渊就是这么一个人。
固执，重情，认死理。
自己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他不再犹豫，意念一动，从系统空间取出“药王吞天葫”，拔开塞子，倒出一粒表面萦绕着细密电蛇的紫色丹药——雷丹，同时，他眉头微皱。
丹药的储备，已经不多了。
如果能活着离开，必须得再想办法从那个抠门的系统那里薅点羊毛了。
那么……必要情况下……
王海鸣的目光，落在了系统物品栏中，那张独自占据一格、正散发着柔和却威严的金色光芒的卡片上：
【武王境体验卡】。
虽然是个压箱底的宝贝，用完就没了。
但，好钢，就得花在刀刃上。
不是吗？
王海鸣五指微张，一股无形的吸力自掌心涌出，那柄跌落在地的绣春刀发出一声清鸣，倏然飞回他手中。
他将长刀随意搭在肩头，步伐虽有些虚浮，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走到了唐墨渊身旁。
“嘿嘿，老大，”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混杂着疲惫与桀骜的笑容，“想独自耍帅，我可不答应。”
唐墨渊眉头紧蹙，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或许是劝阻，或许是诀别。
但王海鸣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抬手打断。
“打住！”王海鸣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惯有的不耐烦，“那些肉麻兮兮的话就别往外倒了，我不爱听。你可别忘了，咱俩境界低微的时候，什么刀山火海没闯过？什么阴沟险境没趟过？现在境界是高了点儿，反而变得束手束脚了？”
他顿了顿，肩上的绣春刀反射着远处摇曳的火光，刀锋上的血迹已干涸发暗，“我们俩加起来，可远远大于二啊！”
唐墨渊看着身旁挚友那故作轻松却眼神锐利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
是啊，计较生死，权衡利弊，那从来就不是王海鸣的风格，也正是这样的他，才一次次将自己从绝境中拉回。
他嘴角艰难地牵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微不可察却无比真实的弧度。
是啊，这才是王海鸣。
无需多言，那就……上吧！
两人眼神瞬间交汇，无需言语，默契自成。原本有些萎靡的气势轰然爆发，虽不似全盛时期那般磅礴，却带着破釜沉舟的惨烈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