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鸣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为了斩杀一个大武师境的血鬼，竟然把自己的阳寿都搭了进去。这买卖，看起来似乎是亏大了。
但转念一想，父母因所谓的车祸惨死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眼中的犹豫瞬间被坚定取代。
值得！只要是能向害死父母的仇人复仇，别说是一点阳寿，就算是要他当场拼上这条命，也绝不亏！
他刚想支撑着站起身，一阵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四肢百骸都传来一种被掏空了的酸软。
同时喉头一甜，一股腥味涌上。
“咳咳咳……噗！”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摊开手掌，一抹刺眼的鲜红赫然映入眼帘。
“艹……”王海鸣低骂一声，甩掉掌心的血迹，“这副作用也太猛了，天知道这一下折了我多少年寿命……”
他拄着绣春刀，有些踉跄地站起身。
这时，唐墨渊和其他人也纷纷从各自的掩体后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快步向他这边聚集。
“老大。”王海鸣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唐墨渊，刚想开口汇报情况，却见唐墨渊以及他身后跟上来的众人，在看清自己模样的瞬间，全都愣住了，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难以形容的古怪神色。
“怎么了？”王海鸣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吗？”他猜测着，幽冥武装是覆盖头脸的，按理说应该不会沾上什么污渍才对。
唐墨渊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是……到底怎么了？你们别光看着啊！”王海鸣被这诡异的沉默弄得有些不安。
“这……兄弟，”旁边一名治安局的成员犹豫了一下，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一面用于观察身后情况的小巧化妆镜，递了过来，语气带着同情，“还是……你自己看看吧。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王海鸣满心疑惑地接过镜子，低头看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瞳孔猛地收缩。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众人的眼神会如此古怪。
问题并非出在他的脸上。
而是他的头发。
原本那一头乌黑浓密、象征着青春与活力的短发，此刻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同被严冬霜雪浸染过、失去了所有生机与光泽、枯槁而刺眼的——灰白！
那灰白是如此刺眼，与他年轻的面容形成了强烈而诡异的对比。
“这……这是……什么情况？”王海鸣看着镜中那陌生的、顶着一头灰白短发的自己，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喃喃问道。
王海鸣怔怔地望着镜中那一片刺眼的灰白，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平时就算动用幽冥武装的力量透支过度，也顶多是脱力虚弱，修养几天便能恢复，从未出现过如此直接、如此残酷的外在表现！
难道……这就是系统提示里那句冰冷的【折寿】所带来的后果？这一战，难道真的燃烧了自己大半辈子的阳寿？
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不仅仅是身体被掏空后的酸软，更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枯竭与寒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随之涌起的，还有深不见底的不安与恐慌。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想要对围拢过来的同伴说些什么，至少解释一下这诡异的状况。
然而，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猜测纷纭之际——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几乎微不可闻的碎裂声响，自他身后那片刚刚被雷霆洗礼过的焦土浅坑中传来。
这声音在死寂的废墟中是如此清晰，瞬间打破了凝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