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彦难以置信:“不可能啊!这封信从收到到现在,从来没离开过我身边,怎么会被人动过手脚?”
“不是在你手里动的。” 李俊儒摇了摇头,“苏小姐失踪的时间,是二号。这封信上的‘三’,原本应该是‘二’,只是在送到你手里之前,被人改成了‘三’。”
沈文彦瞳孔骤缩,喃喃道:“我去的那天,她已经…… 已经出事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与自责,眼眶红得更甚,泪水汹涌而出,再也忍不住。
“都怪我…… 都怪我没仔细看信,没发现这字迹的异常!”
他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若我早发现,若我 2 号去了河边,说不定就能遇到轻晚,她也就不会…… 不会被掳走了!”
李俊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屋内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重,秦苍的怒火也渐渐平息,看着沈文彦这副模样,终究没再说出苛责的话。
严慕寒坐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却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目光在沈文彦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
待沈文彦的情绪稍稍平复些,李俊儒才缓缓开口:“沈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文彦吸了吸鼻子,声音依旧带着沙哑:“我是京城人,只是家里祖辈就在南方做玉石和古董生意,在滇南有商号。父母都在那边定居,我因为要打理京城的分号,所以常年在京城待着,时常也去南方。”
“我与轻晚相识,确实是在灯会上,那天我陪伙计去买花灯,碰巧她撞翻了我的灯架,我们就聊了起来。她性子温和,懂插花、爱诗词,跟我很聊得来,后来就偶尔通信,聊些兴趣爱好,没想到……”
“他说得没错。” 严慕寒忽然开口,“遗恨阁在查沈文彦行踪时,也核实过他的身份 —— 京城沈记古董行的少东家,祖辈经营玉石古董,信誉良好,在南方商界也有不少熟人,确实常年往返于南北,没有异常记录。”
李俊儒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在沈文彦身上:“沈公子,你之前与苏小姐的通信,方便给我看看吗?”
沈文彦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整齐地放着一叠信纸。
他将信纸递到李俊儒面前:“这些都是轻晚写给我的信,从相识到现在,每一封我都随身携带,就像她一直在我身边一样。你若需要,尽管拿去看,只要能找到她,就算把这些信都留下,我也愿意。”
李俊儒接过信纸,逐字逐句地翻阅,从最初的礼貌问候,到后来的无话不谈 —— 苏轻晚会跟他聊王府里的栀子花又开了,会说自己新学的 “枯荷映月” 插花技法,会吐槽京城的天气太热;沈文彦则会跟她讲南方的烟雨,讲玉石的鉴别,讲古董背后的故事。
信里的内容很正常,全是朋友间的日常分享,没有任何异常。
但李俊儒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苏轻晚的变化 —— 她的字迹从最初的拘谨,渐渐变得娟秀柔软;提到沈文彦时,语气会不自觉地变得更温和。
显然,苏轻晚对沈文彦,早已不止是普通朋友的好感。
沈文彦站在一旁,看着李俊儒翻阅那些信,眼眶又渐渐红了。
他轻声说道:“轻晚是个很好的姑娘,温柔、善良,从来不会为难别人。她跟我说,她不想嫁给叶公子,不是叶公子不好,是她想找一个能懂她、支持她的人,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还跟她说,等我这次从南方回来,就想办法跟王爷提亲,就算要等很久,我也愿意…… 可我没想到,我回来后,她却……”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哽咽着说不出话,肩膀轻轻耸动着,泪水再次滑落。
那是一种混杂着伤心、担心与自责的痛苦,真切得让人无法怀疑 —— 他是真的在乎苏轻晚,真的为她的失踪而难过。
李俊儒将信重新叠好递还给沈文彦:“沈公子,我们已经了解情况了。若后面还需要你的帮助,还请你配合。”
沈文彦对着李俊儒深深鞠了一躬:“先生留步!我有一事相求 —— 我希望能和你们一起查案!轻晚是因为我才被人算计,我也想出一份力,就算这条命不要了,也要把她救回来!”
李俊儒看着他眼底的坚定,沉默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你刚回京城,商号的事想必还没安排妥当。先去把你的事处理好,明天一早,去镇北王府找我。到时候,我们再细说查案的计划。”
“多谢先生!” 沈文彦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