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庆雄犹豫片刻,对身后的人吩咐道:“跟上。”
众人随即往东搜查,火把的光焰在夜风中跳跃,将竹林照得明明灭灭。
膳塘的水面倒映着火光,泛起粼粼血光般的涟漪,搜查的弟子们拨开芦苇,惊起的夜鹭扑棱着翅膀,啼声刺破夜空。
搜查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数百名弟子在演武场集合,仍是一无所获。
赵明渊望着晨光中疲惫的众人,声音沙哑:“所有地方都搜过了?”
谢机躬身:“回掌门,东边的所有厢房、院落、竹林都查遍了,甚至茅厕柴房,皆已交叉搜查,未见凶手踪迹。”
肖庆雄一脚踹在身旁的石凳上,怒吼道:“岂有此理!难道那贼能凭空消失不成?”
众人面面相觑,皆觉匪夷所思。
赵明渊沉声道:“继续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凶手!”
“等等。” 李俊儒忽然开口,目光扫过弟子们整齐的队列,“赵掌门,昨夜敲响重阳钟时,是否全观上下全到了?可有人遗漏?”
“重阳钟乃全真教最高号令,钟响人必到。” 赵明渊立刻道,“届时必有长老弟子核对人员是否到齐,昨夜除丹房守卫,其余人等 —— 包括厨夫、杂役皆到场了,绝无遗漏。”
李俊儒眉头紧锁:“那就奇怪了……”
他望向东方,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眸光骤然锐利,沉声道:“不,并非所有人都到了。”
说罢,他转身径直向东边走去。
赵明渊与谢机对视一眼,虽不明所以,仍带着众人紧随其后。
东跨院的青石板上还残留着夜露,几间厢房静立在晨光中。
一名弟子上前禀报:“儒帅,此处已反复搜查,确无异常。”
李俊儒却微微一笑,指尖拂过廊柱上的霜:“凶手未必需要躲藏,或许…… 你们从他面前走过,却视若无睹。”
弟子挠头不解,奇怪地看着李俊儒。
赵明渊沉声道:“儒帅请直言。”
李俊儒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最终落在队列边缘的一道青衫身影上,声音陡然冷冽:“我记得东跨院除了弟子,还住着一位‘非弟子’之人。”
他的视线如剑,直刺那人,轻笑道:“我说得对吗,黄师兄?”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 黄春右站在阴影里,晨光勾勒出他紧握的双拳,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
赵明渊猛地一怔,随即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黄春右,木剑在手中发出嗡鸣。
空气瞬间凝固,唯有晨风吹过檐角铁马,发出细碎而尖锐的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