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见赵明渊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严肃。
“但你这孩子,聪明有余,却变通不足。明知那些人是来找麻烦的,即便不躲,也该等他们先发难,届时反击才名正言顺。你却先开口骂人、动手,岂不落人口实?”
老人指节轻敲古籍封面,沉声道:“更不该的是,明知李文星在演戏,你为何还摆出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此举只会让他赚足人心,反显得你不通人情。”
黄春右闻言一怔,随即低头拱手:“掌门教训的是,弟子知错。”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
赵明渊见状,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瓶身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这是‘玉露生肌散’,外敷内服均可,对你的内伤颇有裨益。”
他将药瓶递过去,目光温和了些,说道:“江湖路远,光有一身武艺不够,更要懂得审时度势。今日之事,你虽占理,却输在沉不住气。”
黄春右接过药瓶,入手微暖,瓶身的凉意与掌心的温度形成奇妙的反差。
他抬头望向赵明渊,老人眼中的睿智与包容让他喉头一紧,低声道:“多谢掌门点拨。”
“你记着,” 赵明渊缓缓道,手指拂过案上古籍的扉页,“真正的高手,不是遇事先动拳头,而是懂得藏锋守拙。对李文星那般人,你只需冷眼旁观,待他破绽百出时,自有公论。与其与他争执,不如潜心修炼,届时实力便是最好的回应。”
“弟子…… 弟子一定谨记掌门教诲。” 黄春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拱手行礼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未愈的擦伤。
赵明渊颔首,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吧。”
黄春右应了声 “是”,转身走向殿门,脚步却在门槛处顿住。
他迟疑地回头,望着烛光中老人慈祥的面容,嘴唇翕动数次,终于低声开口:“掌门,弟子…… 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赵明渊抬眸:“但说无妨。”
“弟子自幼父母双亡,是爷爷一手拉扯长大,与他相依为命。”
黄春右的声音微颤:“如今弟子来此,爷爷独自一人在曹县老家,年纪大了,弟子实在放心不下。不知…… 不知能否将爷爷接来观中同住?弟子可以自己出钱租住处,绝不打扰观内清修。”
赵明渊闻言,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露出欣慰的笑意:“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他捋须点头,笑道:“自然可以。明日你便可以启程去曹县接你爷爷过来,观内东跨院有几间空房,收拾出来便是。”
“多谢掌门!多谢掌门!”
黄春右喜出望外,接连拱手,眼眶微微泛红。
他又谢过数句,才转身匆匆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廊中渐远。
赵明渊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低声笑道:“倒是个好苗子,只是性子还需打磨。”
说罢缓缓起身,然后准备离开这里。
屋顶上,李俊儒与澜涛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兴奋的光芒。
掌门殿内即将无人,正是偷取丹方的绝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