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蔚昭宁打断她,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痛楚,“对她而言,热爱可能大过一切。但站在我的视角,她的生命,大过一切。池熙,你需要自己想清楚,然后去和她沟通,了解她自己的意愿。如果她愿意接受,那最好。如果她不愿意……”
蔚昭宁顿了一下,留给池熙一个沉重的选择:“要不要强迫她,选择权在你。是选择让她保有目前这种不受控制的‘自由’,哪怕风险未知;还是选择为她兜底,哪怕她未来可能……会变成一只需要被精心呵护的金丝雀。”
池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筷子无意识地在碗里拨弄着,内心天人交战。
这时,秋筱夏小心翼翼地插话,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寻找线索:“那个……蔚导,你能不能说一下,你了解中的蔚星辞,过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她……真的有被什么非常亲近的人背叛过吗?医生说她这个情况,很可能是源于这种级别的伤害。”
蔚昭宁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语气肯定:
“没有。同学、家人、亲戚、老师、朋友……都没有过。她小时候一直挺开朗的,比较活泼。想当演员是因为看了很多电视剧,觉得一个人能成为不同的人,非常酷。但她那时候没什么表演天赋,没考上心仪的学校,后来去了体院,算是想走她父母的老路吧。但不知道后来她怎么就想通了,又开始拼命朝着演员的方向努力,她很刻苦,只是后来……”
她的话语在这里变得有些凝滞,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对抗着什么。就在她试图继续说下去,提及“那些黑料”时——
“ei wei wei 蔚导!!!” 秋筱夏忽然发出一串惊恐的变调惊呼,手忙脚乱地抓起餐巾纸,声音都劈叉了,“你你你!流鼻血了!两个鼻孔!好多!!!”
蔚昭宁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人中,指尖瞬间染上一片鲜红。
她有些茫然,鼻血怎么会流得这么汹涌?是……刚才说得太多了,那个“限制”又来了吗?
这个念头刚闪过,下一秒,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甚至来不及说一个字,整个人便失去意识,直接向前趴倒在了铺着白色桌布的饭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妈耶!!!” 秋筱夏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就要掏手机,“120!打120!!”
“不能打120!” 池熙反应极快,立刻起身绕过桌子扶住蔚昭宁软倒的身体,同时对秋筱夏低喝道,“快去隔壁把我们俩的助理都叫过来!我们一起扶她上车,直接送去医院!万一120来了被拍到,明天头条就是‘池熙秋筱夏饭局陷害知名导演蔚昭宁致其昏迷’了!”
秋筱夏被这可怕的公关想象吓得一个激灵,瞬间领会,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冲出去叫人了。
池熙则吃力地扶着蔚昭宁,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拿着纸巾,徒劳地试图堵住那不断涌出的鼻血,鲜红的颜色在她白皙的手指和蔚昭宁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方才关于治疗选择的沉重讨论,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染上了更为诡谲和紧迫的色彩。
蔚昭宁的昏迷,显然与她试图透露的、关于蔚星辞的过去,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医院的单独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若有似无。
医生拿着刚出来的检查报告,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太劳累了。鼻血嘛,估计是有点上火,这段时间饮食清淡点,忌辛辣刺激,多休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