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从堂上闪现,含笑拱手。“子扬,真是巧啊,我刚到成德,你就回来了。”
“的确很巧,要不然,我俩可能要有好几年见不到了。”刘晔上堂,挽着鲁肃的双手看了又看,笑道:“怎么,你还是一个宾客?”
鲁肃扬扬眉。“我虽然还是宾客,却是座上宾。不像你,屈身斗食吏。”
“座上宾又能如何?等孙仲谋投降,你就是阶下囚了。子敬,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的来意。但江东,我是肯定不会去的。孙仲谋长上短下,不肯屈居人下,我可不想陪他作死。再说了,他不肯用你,肯定也不会用我,去也无益。”
鲁肃笑道:“谁说他不肯用我?我这次来,就是很快要去柴桑赴任,想邀你同行。”
“你去柴桑?”
“是啊,周公瑾要守濡须口,脱不开身,向吴侯推荐我接任柴桑军政。只等文书一到,我就要启程了。”
“你最近一直在濡须?”
“当然,濡须城都是我筑的。”鲁肃眉开眼笑。“周公瑾攻合肥的时候,我就在濡须筑城了,要不然哪会这么快成功。”
刘晔点了点头,却还是苦笑。“有张子布在,孙仲谋未必会接受周公瑾的推荐,除非高元才从荆州出兵。原本倒是有这样的机会,但是很可惜,这个方案被否决了。”
鲁肃吃了一惊。“这是谁出的主意?”
“荀公达。”刘晔上下打量着鲁肃。“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吴王听他的建议,你们坚持不了一年,就会土崩瓦解。两面夹击,内忧外患,他小小年纪,承受不住的。”
鲁肃沉吟片刻。“你不肯去江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正是。江东太小了,孙氏又出身寒微,为了在江东立足,孙伯符杀了那么多豪杰,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报仇。纵有你和周公瑾这样的人才,也救不了他。只所以能支撑到现在,只是因为名士当道罢了。什么时候朝廷不耐烦了,调离荀友若,你再看。”
鲁肃一声叹息,没有再劝。
他原本也以为江东能抵抗到现在,多少还是有点机会。现在看来,不是江东有机会,只是袁谭等人没抓住机会罢了。一旦袁绍换人,将那些只会坐而论道的名士调离,由荀攸这样的谋士主持军政,情况立刻就不一样了。
到了那时候,江东还支持得住吗?
两人是多年好友,交互交流了情况,就知道还是刘晔了解的信息更多,判断也更准确。
孙氏根本无法和袁氏相提并论,江东还能支持多久,全看袁氏父子还能糊涂多久。
“子扬,你是宗室,不打算去辽东吗?”
刘晔再次摇头。“辽东的汉廷和江东一样,都是袁氏父子犯糊涂的结果。等他们清醒过来,肯定会收拾残局,绝不会让汉廷在辽东成患。更何况,刘玄德在辽东汉廷任骠骑将军,独揽大权,你觉得他能与那些老臣相安无事?用不了多久,辽东肯定会有变,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鲁肃苦笑,无奈地点点头,拱手道别。
刘晔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也告别了父兄、妻子,踏上了北上幽州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