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袁尚的英俊与女人的美一样,都是特定年龄的事,一旦过了年龄,难免色衰。
这是没办法的事,谁也不能长生不老。
“阿母,阿翁与显雍说了些什么?”袁尚像往常一样凑到刘夫人身边,挨着刘夫人坐下。
刘夫人微微皱眉,伸手将他推开了些。“马上都是要封王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坐远些,别乱了礼数。”
袁尚一愣,却没放在心上,又道:“阿母,你快说说,阿翁和显雍说了没有。”
“说了,但是说什么,我却没听见。你阿翁单独和他说的,没让我们旁听。你要是想知道,去问你阿翁吧。”
袁尚大失所望,迟疑了半晌,起身走了。
刘夫人轻轻哼了一声,对身边的侍女说道:“你们以后也注意点,不要和他太亲近了。闹出什么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一并打杀了。”
侍女们互相看看,异口同声的说道:“喏。”
——
袁尚最终没敢去问袁绍,他怏怏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派人请来了逢纪。
得知袁尚在刘夫人面前碰了壁,逢纪说道:“使君,你已经成年了,以后是该注意些,免得被人抓住把柄。你也知道的,那些人惯会吹毛求疵,正愁找不到你的短处呢。这后宫的事,正是最好的理由。”
袁尚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愕然无措。“逢君,怎么你也这么说?”
逢纪拱手说道:“使君,此一时彼一时,你已经是成年人,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承欢膝下,而是该建功立业,为君父分忧。”
袁尚有些恼羞成怒,腾的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也觉得我无能?”
逢纪哭笑不得。“使君,我岂敢如此。我只是想提醒使君,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任务。儿时承欢膝下,享天伦之乐,成年了就志在四方……”
“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我无能,不像像他们一样战必胜,攻必取。你以为我不想吗?潼关那么险,秦岭那么高,连飞鸟都难过,我又没有翅膀,还能飞过去不成?”
面对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的袁尚,逢纪突然觉得很无力。
这就是冀州人要支持的人吗?你看他可有半点储君的气度?
或许,只有审配能够镇住他。
一旦袁尚返回冀州,审配却留在关中,谁能辅佐他?
比起袁谭,他真的差得太远了,就连袁熙都比他强出不少。
他能依赖的,只有袁绍的宠爱罢了。
可是,老夫爱少子,袁尚并不是袁绍最小的儿子,他还有个弟弟袁买。假以时日,一旦袁绍的宠爱转移到袁买身上,他拿什么来与袁谭争斗?
逢纪忽然心生警省。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辽东之战,关中之战,袁尚都乏善可陈,而且一点进步也没有,已经足以证明此人空有一副好皮囊,根本不是天下之主的合适人选。
袁氏虽然即将代汉,但天下却还没有统一,一个徒有其表的人岂能为天下之主?
如果袁绍非要以袁尚为储君,袁氏王朝恐怕不会长久。
以袁绍的明智,他会看不到这一点吗?
或许,他应该和袁尚保持距离,免得将来不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