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呵呵笑:“狗儿,可吃了,爹给你煮饺子吃啊。”
“不用了,爹,我吃的饱饱的。”小满赶紧摆手。
货场上估计新来了货。扛大包的,监工的,记数的,来来往往,人仰马嘶,甚是热闹。
“哎唷,这小娘子没见过啊?是你家亲戚啊?”一个拿着手绢扇着风的妇人和姜父搭话,并抛了个媚眼,“长得可真俊俏。”
姜母把手中正切的肉啪的甩在案板上,拿刀咚咚咚剁了几下。
那个妇人缩了下脖子,媚笑道:“姐姐可真有力气呢。”
小满肃着脸。
姜父犹不自知,反而自豪的笑了一声,“这是我大女儿,最是肖我。”
“小荷花,快给爷爬进来,再随意卖弄风骚,弄死你。”一个黑粗的汉子在货场边骂。
叫小荷花的扭身走了。
走到汉子身边被汉子捏住了胸,痛得尖声叫了起来。
姜父心里不落忍,微叹了口气。
小满在心里翻白眼,你又不是菩萨,还能渡了她去。
姜母不理会他,继续切肉。
“狗儿,房子买好了,契也写了,官府盖了章。这两日正收拾呢,下个月你回家来,咱们就能住新房子了。”姜父凑到母女俩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哦,那可太好了,房契长什么样?我还没见过房契呢。”小满笑着说。
“在月儿手里呢,她说这是你买的房,房契理应给你,她帮你收着呢,等她中午回来,让她拿给你看。“姜父眉飞色舞的描述,“别说你了,爹也是开了眼,这房契,不但地方写的清楚明白,连长啥样,都画得一清二楚,尺寸都详尽,别家休想占咱一分便宜。”
地契在月儿手里她就放心了。
就算在姜母手里,她都要想辙要出来。
在现代生活里,多少男人偷了媳妇的存折偷偷输掉的例子。
都是惨痛教训。她不想要这个教训。
“小满,你知道咱们家西面那户人家是做什么的吗?”姜母也憋着一肚子八卦要和她说。
“什么人?”
“是一家银楼的掌柜的置的外室。啧啧。”
“你咋知道的?”
“买房需得左右邻居和里长同意画押才成。那个外室长得那叫一个俊。就是不大像中原人。她画押不成,专请了主人家来,都五十多岁了,能当她爷爷了。”姜母撇了撇嘴。
小满把嘴巴张成圆形,瞪大了眼睛。
这表情取悦了姜母,她笑道:“傻姑娘,这世道坏着呢。你个人芽星子,才见了几个人。”
她站起来开始炒臊子。
花椒大料一炸香,葱姜下锅,开始炒肉。这香味,顺风香一里地。
“唉哟,天杀的啊,我活还没干呢,一闻你这香味,魂都给我勾走了。完了,干不动活了。”一个推着推车的汉子路过这里大声嚷道。
“金大哥,你可别乱分说,分明闻了我这臊子味儿都能长两分力气,让你多推一车,我没与你收钱便罢,如何还倒打我一耙。”姜母笑着回敬。
“行行行。中午多给我下一穗面,便饶过了你。”
“想的美。”姜母继续炒。
“爹娘,大姐,你来了?”月儿欢喜的叫她。
她今日穿了件交领曳撒,右衽,窄袖,下身是宽松的裙子,马面样式,长及小腿。
玄色的衣料,胸前绣了五色团花。
这本就改良于元代的骑马装,穿上之后甚是英姿勃发,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不出声,别人就以为这是谁家的少年郎君。
月儿是衣裳衬人。
她旁边站着一个比她小些的少年,直如一朵春花,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只能沦为他的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