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怪事?”
柳清华眼神快速躲闪,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肩膀,舌头都打了结,“我、我怎么会掺和那种事?我要是有那本事,早让你住大房子了。
“没关你紧张什么?”
柳晴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就像被冰锥狠狠扎穿。
眼泪“唰”地掉了下来,模糊了视线,她抬手用尽全身力气往父亲胸口捶去。
“你真是造孽啊!你知道吗?就因为你埋的那个坛子,土楼里的阴煞害死了六个孩子!最小的才十岁,魂魄都散了,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哭哭哭!就知道哭!”
柳清华被她闹得心烦,可听到“六个孩子”时,浑身还是猛地一震,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僵住。
他想起埋坛时道士说“只是聚气的小玩意儿,不伤性命”,从未想过会害死人。
此时林冲周身的威压又重了几分,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他呼吸急促,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本能地想要辩解,话到嘴边却成了嘶吼:“他们死不死关我屁事?我不过是帮人在院子里埋了个坛子,人家就给了我五万块!这种好事哪里找去?”
“你还敢说!”
柳晴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掉得更凶了。
柳清华顿了顿,又绕回了钱上,扯着嗓子喊:“你到底有没有钱?没有我真去卖皮影了!”
说着身子猛地往后一挣,像条泥鳅般拧动肩膀,想甩开林冲的钳制跑路。
可手腕被攥得死死的,怎么挣都纹丝不动。
他急得额头冒汗,转头看到林冲只是冷着脸没下重手,又生出几分投机心思,指着林冲贼兮兮地笑道:“晴晴,这小子跟你走这么近,是不是你对象呀?他要是真对你有意思,总得表示表示吧?我也不多要,先拿十万给我还债,这事我就当没看见!”
“你胡说什么!”
柳晴气得直跺脚,脸颊连带着耳根都瞬间发烫。
她攥紧拳头上前一步,将林冲挡在身后,声音又急又颤,“他是林先生,是帮咱们土楼解决怪事、救了所有人的恩人!要不是他,我和奶奶早就被阴邪害了!”
“恩人?”
柳清华脸上的贼笑瞬间凝固,就像被冻住的蜡油。
他猛地后退半步,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再次看向林冲的眼神里,满是恐慌。
他今早才从赌场的狐朋狗友嘴里得到消息,让他在土楼埋坛子的那两个武夷山道士,好像已经死了,连清风观都被夷成了平地。
他之前躲在赌场不敢回家,一半是怕道士灭口,一半是欠了赌债没脸见人。
那埋坛换来的五万块,他三天就输了个精光,还倒欠了八万高利贷。
可赌场的人放话,今晚再不还钱就卸他一条胳膊,他走投无路,才想起了父亲留下的皮影,这才壮着胆子回来抢的。
如今听说眼前这人就是解决土楼怪事的恩人,那岂不是连道士都栽在了他手里?
柳清华的腿肚子瞬间就软了。
林冲精准捕捉到他眼底的恐慌,眉头微挑,周身瞬间泛起淡淡的金色灵力光晕,眼神冷如刀锋:“若不是看在柳晴的面子上,就你这助纣为虐、害死孩子的德性,我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威压骤然暴涨。
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扩散,周围的竹叶都被震得簌簌作响,柳清华只觉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胸口像被万斤巨石碾过,呼吸困难,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嗓子一甜,“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血珠溅在泥土上,触目惊心。
“晴晴!快救爸!”
他吓得魂飞魄散,一个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对方动动念头就让他吐血,这根本就不是凡人能抗衡的。
柳晴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前冲了半步,想去扶父亲,却被林冲抬手轻轻拦住了。
她抬头看向林冲,对方眼中没有半分恶意,只有一丝杀鸡儆猴的警示。
柳晴的心猛地一顿,瞬间明白过来。
她想起父亲埋坛换钱害死孩童的恶行,想起奶奶被推倒时的狼狈,想起自己无数个被赌债逼得失眠的夜晚……
若今日不给父亲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他迟早还会变本加厉。
柳晴睫毛剧烈颤抖着,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松开,终究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眼圈红得像要滴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不肯掉下来。
“我再也不敢了!皮影我不卖了,赌也戒了!晴晴,你快求这位先生放我走!”
柳清华哭丧着脸,想去拉柳晴的衣服,却被林冲一个眼刀逼得不敢上前。
“你欠了谁的赌债?常去的赌场在哪儿?”
林冲收回威压,声音依旧冰冷。
他本不想掺和这家长里短的烂事,但转头看到柳晴。
她背脊绷得笔直,就像一株被狂风压弯却不肯折断的芦苇,明明委屈到了极致,却还要强装坚强。
林冲心头微动。
斩草需除根,若不彻底断了柳清华的赌瘾和债务,这对祖孙永远不得安宁。
柳晴猛地抬眸,刚好与林冲的目光撞在一起,对方眼中的坚定让她瞬间安下心来,泛红的眼眶里渐渐泛起一丝感激的泪光。
柳晴愣了片刻,随即领会了林冲的用意。
这个男人不仅帮她解决了诡异事件,还在为她的家事费心,这让她那颗饱受惊吓的心,突然有了依靠。
柳清华却会错了意,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惊喜地问道:“你、你要替我还钱?”
“少废话,带路。”
林冲松开他的手腕,顺势推了他一把。
柳清华一个趔趄,虽心虚得厉害,却不敢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