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修为太低扛不住!”方灿灿梗着脖子,突然鼻子抽了抽,“咦?师父屋里咋有股灵草香?闻着像苏师姐常用的‘安神草’……”
林风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刚要说话,龙傲雪突然瓮声瓮气地开口,竖瞳往床幔方向瞟了瞟:“可能是灵米团子的香气,我刚才在伙房也闻到了。”她往桌上放了串野果,“这是‘醉仙果’,吃了助眠,师父您年纪大了,得多休息。”
这丫头平时高冷得像块冰,今天咋突然成了助攻?林风正纳闷,就见龙傲雪悄悄冲他眨了眨眼,龙角上的野果掉下来一颗,滚到床幔边,停在了苏清晏的裙角旁。
床底下的人大概是被痒到了,轻轻动了动,野果骨碌碌滚回龙傲雪脚边。龙傲雪面不改色地用靴子碾住,假装没看见。
“你们都没事干了?”林风板起脸,故意用拐杖往床幔上敲了敲,“林辰去把丹炉收好,方灿灿去给我抄一百遍丹方,王铁蛋……把你这破鸡翅拿走,看着就辣眼睛!”
“哦。”三人不情不愿地应着,往外走时,方灿灿突然回头,举着符纸晃了晃:“师父,这‘静音符’真的很管用,您要是晚上想……呃,想安静打坐,就贴上!”
王铁蛋跟着起哄:“对对对,风哥你要是想找人聊天,我随时来!”
林辰没说话,只是往床幔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轻轻带上门。
脚步声刚消失在院门外,床底下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林风掀开床幔,就见苏清晏正手忙脚乱地往外爬,额角的红痕又深了些,嘴角却沾着点亮晶晶的东西——是糖葫芦的糖衣。
“你偷吃了?”林风又气又笑。
苏清晏赶紧用袖子擦嘴,却越擦越花,活像只偷喝了蜜的花猫:“就……就舔了一下,谁让你藏那么紧。”她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林风伸手扶住她,才发现她的裙角被床板钉子勾住了,撕了道寸长的口子。
“都怪你。”苏清晏瞪他,眼眶却有点红,“王铁蛋说我要去寒潭,你那么激动……”
“你本来就不能去。”林风打断她,从储物袋里掏出根银线——还是上次她给的那根,“我那儿有冰肌草干,不用去采新鲜的。”
苏清晏愣了愣,突然笑了,伸手抢过他手里的银线:“我自己来。”她低头缝裙子时,发梢垂下来,扫过林风的手背,痒得他心里发麻。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她认真的侧脸,能看见她长睫毛上沾的细小灰尘。林风突然想起刚才王铁蛋的话,忍不住问:“你真觉得我炼的丹苦?”
“嗯。”苏清晏头也不抬,“比我爷爷炼的苦多了,下次记得加灵蜜。”她缝完最后一针,打了个漂亮的结,“不过……效果比我爷爷的好。”
林风心里甜滋滋的,刚想再说点什么,院墙外突然传来欧阳靖的大嗓门:“王铁蛋!你偷藏的灵鸡翅呢?快交出来!不然我用哑铃砸你屁股!”
接着是方灿灿的尖叫:“欧阳靖你个憨货!别砸!师父在屋里呢!”
苏清晏吓得手一抖,银线掉在地上。林风赶紧捂住她的嘴,两人对视着,听见墙外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大概是欧阳靖的哑铃砸地上了。
“这伙人……”林风无奈地摇摇头,却看见苏清晏眼里的笑意像星星一样闪。
等外面的动静彻底消失,苏清晏才掰开他的手,压低声音:“我得走了,再晚就被发现了。”她走到窗边,又回头看他,“那醉仙果你记得吃,龙傲雪没骗你,真的助眠。”
“知道了。”林风挥挥手,看着她翻出窗户,裙角扫过窗台上的灵草,带起一阵清香。
他捡起地上的银线,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走到桌边拿起那串醉仙果,突然发现最底下那颗果子上,贴着张极小的符纸——是方灿灿的笔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师父,苏师姐脸红的样子好可爱!”
林风的脸“腾”地红了,抓起符纸就想撕,却又舍不得,最后小心翼翼地叠好,塞进怀里,和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放在一起。
床底的地面上,还留着苏清晏蹭掉的几根发丝,沾着点床板的木屑。林风蹲下身,轻轻捡起来,放进贴身的香囊里——这香囊是苏清晏上次送的,说能驱虫,他却天天带在身上,连洗澡都不摘。
“这丫头……”他摸着香囊,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比王铁蛋那憨货还会让人操心。”
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照在桌上的清心丹丹炉上,泛着淡淡的光晕。林风拿起一颗醉仙果,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果汁在嘴里化开,混着糖葫芦的余味,在心里酿成了坛说不清道不明的蜜。
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逆生界的人都想返老还童了——大概是因为,只有年轻的时候,才能尝到这么傻气又甜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