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的梆子声刚过，逆生小铺里的鼾声此起彼伏。王铁蛋的呼噜像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撞在竹墙上；小豆芽裹着灵蚕丝被，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梦里还在嘟囔灵米团子要带糖。
林风却猛地睁开眼，眼底哪有半分睡意。他屏住呼吸，借着窗棂漏进来的星辉，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一道淡蓝色的半透明界面悄无声息地展开，悬浮在他眼前，正是从穿越那天起就跟着他的逆生计数器系统。
界面顶端的数字闪着微光：【当前状态：生理年龄80岁，修为:筑基一层】。商品，最终停在【筑基升阶丹】上，旁边明晃晃标着【单价1000下品灵石】。
妈的，抢钱啊。林风在心里吐槽，指尖却诚实地点了。这几天被赵天雷、钱多多那帮家伙挤兑得够呛，尤其是钱多多昨天拿着颗升阶丹在他面前晃悠，那欠揍的模样，恨不得让他掏出地球的板砖拍上去。
随着他念头落下，系统界面上二十多万下品灵石的余额瞬间少了一千，掌心却多了颗圆滚滚的丹药——淡金色的丹体裹着层薄薄的灵光，凑近了闻，清苦的药香里还带着点灵蜜的甜，比宗门丹堂那些黑乎乎的玩意儿看着靠谱多了。
林风左右瞥了眼，王铁蛋翻了个身，咂咂嘴又没了动静。他赶紧把丹药扔进嘴里，丹丸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却后劲十足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去，像条暖融融的小蛇，顺着经脉一路钻到丹田。
林风挑眉，这感觉比鬼医婆婆给的痛不欲生散舒服多了。他还没来得及运功引导，就听丹田地一声轻响，像是气泡炸开，原本淤塞的经脉瞬间通畅不少——系统界面上的数字已经变成【筑基二层】。
我去，这么猛？林风眼睛瞪得像铜铃，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在地球加班猝死前，他连感冒药都得掰成两半吃，哪见过这么立竿见影的药？比上次吃那三颗炼气升阶丹舒爽多了。
他摸着下巴，目光又落回系统商城。【筑基升阶丹】的图标还在闪闪发亮，像是在勾他：来呀，再来一颗呀。
反正都花了一千，不在乎多花点。林风咬咬牙，又点了购买x1。第二颗丹药下肚，灵力比刚才更汹涌，顺着经脉游走时带起细微的嗡鸣，筑基二层到三层的屏障几乎是应声而破，连带着脸上的皱纹都淡了那么一丝丝。
嘿嘿，这波不亏。林风捂着嘴偷笑，指尖在界面上点得飞快，再来一颗...不对，来两颗！
月光从窗棂爬到墙角，小铺里只有丹药入口的轻响和系统提示音的微鸣：
【叮！突破筑基三层！】
【叮！突破筑基四层！】
【叮！...】
林风一开始还数着层数，到后来干脆闭着眼狂炫，丹药像不要钱似的往嘴里扔。他储物袋里的灵石是攒了大半年的积蓄，加上从赵天雷那儿来的收获，本来够买十颗，结果吃到第八颗时，系统突然弹出条提示：【检测到宿主灵力饱和，建议暂停服用】。
饱和？我还能战！林风正吃在兴头上，哪肯停手？直接忽略提示，把剩下的两颗也塞进嘴里。
第十颗丹药下肚的瞬间，一股磅礴到吓人的灵力猛地在丹田炸开！林风只觉得浑身经脉都在发烫，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窜，他下意识地运起小豆芽教的基础心法，可灵力实在太猛，顺着经脉一路冲关破障，根本拦不住——
【叮！突破筑基十层！】
【叮！突破筑基十一层！】
【叮！突破筑基十二层！】
界面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最后定格在【筑基十二层】时，林风才猛地回过神，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他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人按着头灌了三斤灵酒。
十...十二层？他喃喃自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好像紧致了点，连花白的头发都冒出几根黑丝。更离谱的是，他试着往掌心聚了点灵力，淡青色的灵光刚冒出来，旁边王铁蛋的枕头就地一下被掀飞，砸在竹墙上发出闷响。
谁...谁啊？王铁蛋迷迷糊糊坐起来，揉着眼睛四处看。
林风吓得赶紧收了灵力，装模作样地打哈欠：没事没事，我起夜，不小心碰掉了。
王铁蛋嘟囔了句风哥你慢点，倒头又睡了过去，呼噜声比刚才还响。
林风拍着胸口直喘气，冷汗把后背的粗布道袍都浸湿了。他盯着系统界面上的【筑基十二层】，突然有点懵——这世界的修炼境界明明是每层十阶，他这十二层是哪来的？系统bUG？还是他天赋异禀到突破天际？
更要命的是，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得被回春宗的长老们当成怪物切片研究。他可是个百岁老翁啊，不对，是八十岁老人，三天前还在筑基一层晃悠，现在突然成了筑基十二层的大佬，这反差比小豆芽装老成还离谱！
得装，必须装。林风在心里疯狂盘算，明天出门还得拄拐，咳嗽得带痰，谁也别想看出破绽。
他小心翼翼地关掉系统界面，躺回草席上，瞪着茅草屋顶发呆。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偷了糖的小孩，既兴奋又心虚。
“看看系统商城，有没有隐藏修为的丹。”林风嘀咕着再次打开系统商城。
第二天一早，林风刚把王铁蛋熬的灵米粥端上桌，钱多多就带着两个跟班堵在了门口。这家伙穿着身新裁的锦缎道袍，手里把玩着个玉瓶，离老远就喊：林风老东西，听说你昨天去丹堂了？怎么，没被那一千灵石一颗的升阶丹吓破胆？
林风正蹲在门槛上喝粥，闻言慢悠悠抬起头，故意手抖了一下，粥水洒在衣襟上，咳嗽得像要把肺咳出来：钱...钱公子说笑了，像我这把年纪，能...能喝上口热粥就不错了，哪敢想什么升阶丹...
王铁蛋赶紧放下碗，掏出帕子给他擦衣襟：风哥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钱多多身后的跟班嗤笑道：我就说吧，这老东西肯定是去丹堂闻味儿的，给他灵石他都不敢买。
也是，钱多多假惺惺地叹气，晃了晃手里的玉瓶，毕竟一千灵石呢，够给你买副好棺材了。不像我，刚从丹堂抢了颗，准备冲击筑基五层。
林风耷拉着眼皮，像是没听见，喝完最后一口粥，慢悠悠起身：钱公子天赋高，肯定一冲就成。不像我，昨天在丹堂门口看了会儿，回来就头晕眼花，怕是...怕是连筑基一层都快保不住了。
哈哈哈！钱多多笑得前仰后合，你这老东西还算有自知之明！三日后的比试，我让你三招，免得别人说我欺负老人家！
说完，他带着跟班趾高气扬地走了，走的时候特意用灵力震得门槛地响了一声，石屑簌簌往下掉。
王铁蛋气得脸通红：风哥，他太过分了！
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时腰板挺得笔直，哪还有半分虚弱的样子：别急，好戏在后头。
正说着，苏清晏提着个食盒走了过来。她今天换了件月白色的道袍，虽然还是花甲老妪的模样，但鬓角别了支灵木簪，看着清爽不少。看到林风，她眉头微蹙：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休息好？
嗨，老毛病了。林风又佝偻下腰，咳嗽两声，声音沙哑，年纪大了，觉少。苏师姐这是...给我送好吃的？
苏清晏把食盒递给他，语气依旧淡淡的：里面是些灵米糕，用凝露花汁做的，补灵力的。三日后的比试...她顿了顿，量力而行。
林风打开食盒，米糕的甜香混着花香扑面而来，他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苏清晏看着他那副混不吝的样子，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转身时低声道：我会去看。
林风抬头，正看到她耳根微红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暖。
等苏清晏走远了，王铁蛋才凑过来：风哥，你真打算被钱多多欺负啊？
欺负？林风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颗灵果糖扔进嘴里，走，跟我去演武场转转，活动活动筋骨。
演武场上正热闹，不少筑基期弟子在切磋。赵天雷和几个内门弟子站在高台上，指指点点地评论着场中弟子的招式，看见林风过来，立刻露出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