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工作许可和居住许可的当晚，李朴兴奋得半宿没睡。
他躺在床上，反复摩挲着皮箱里那两张薄薄的纸，黄色的工作许可硬纸壳边缘被摸得发毛，白色的居住许可上的印章在台灯下泛着红光，像两颗定心丸，稳稳地落在他心里。
一想到第二天就能正式出门跑业务，不用再困在那个潮湿的院子里，不用再对着刘景尴尬的脸，李朴就忍不住咧嘴笑 —— 他甚至在脑子里模拟了十几遍跟经销商打招呼的场景，连递名片的姿势都对着镜子练了好几次。
天刚亮，李朴就爬起来收拾自己。
衬衫熨得平平整整，皮鞋擦得锃亮，连头发都用发胶固定了造型 —— 这还是他从国内带的唯一一瓶发胶，之前一直舍不得用，今天特意拿出来，想给经销商留个好印象。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张田正蹲在厨房门口择菜，嘴里还哼着豫剧小调，手里的青菜被他择得干干净净。
“张总，早啊！” 李朴快步走过去，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今天咱们是不是要去拜访经销商？我都准备好了！”
张田抬起头，看到李朴这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这小子，比娶媳妇还积极。行啊，等会儿吃完早饭，咱们就……”
“不行，今天我带小李去。” 一个严肃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刘景穿着笔挺的衬衫，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脸色比平时更紧绷。
张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放下手里的青菜，皱着眉头说：“我带小李去不一样吗？我跟那几个经销商都熟，好说话。”
“你带他去？” 刘景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信任，“你跟经销商聊两句就该扯到海鲜市场了，再顺道去海边吃顿龙虾，一天下来正事能干成一件？”
这话戳中了张田的软肋，他挠了挠头，没再反驳 —— 上次跟一个经销商谈合作，确实因为聊起海鲜，最后带着人去海边吃了一下午，回来被刘景念叨了好几天。
“小李刚接触业务，得先熟悉流程，不能跟着你瞎晃。” 刘景走到李朴身边，推了推眼镜，“今天我带他去，教他怎么跟经销商谈合作，怎么看对方的需求，这些都是正经事。”
李朴心里有点失落 —— 他更想跟张田一起去，至少气氛能轻松点，跟刘景在一起，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现在还知道了他的秘密。
可他也知道，刘景说得有道理，自己确实需要系统地学习怎么跑业务，不能光想着轻松。
“行，听刘总的。” 李朴点点头，压下心里的失落，“张总，等我学会了，下次咱们再一起去！”
张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问题！等你出师了，我带你去吃最鲜的龙虾！”
吃完早饭，刘景拎着公文包走到车旁，却没像往常一样坐副驾驶，反而拉开了后座车门，对李朴说：“你跟我坐后面。”
“坐后面？” 李朴愣了一下，“为什么啊？前面不是更舒服吗？”
“舒服重要还是少找麻烦重要？” 刘景瞪了他一眼，率先坐进后座，“这边的交警眼睛毒得很，尤其在繁华路段，一看到中国人坐前面，就知道是老板或者高管，十有八九会拦车敲诈。坐后面，他们不容易注意到，能省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