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越来越毒。按传统,非洲人这时应该找阴凉处休息。但今天没人提出休息——当一排长喊出原地休息时,反而有几个年轻民兵露出失望的表情。
长官!那个死去的年轻民兵的妹妹突然出现在台阶下,怀里抱着几片芭蕉叶包着的食物,妈妈说你们该吃饭了。
季博达走下台阶,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当他转身时,发现整个训练场的人都停了下来,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拽出了从叛军尸体上缴获的怀表。
“十一点半,是开饭的时间了。”
这时指挥组的一个老兵也小跑过来,迷彩服后背湿透了一片。报告连长,他挺直腰板,训练...呃...到吃饭的时间了。
算是有些阶段性成果。季博达帮他补完,忍不住微笑。这个曾经的矿工,现在举手投足已经有了班长的影子。
阶段性成果!这个老民兵骄傲地重复,然后压低声音,不过有些人还是像喝醉的狒狒。
季博达走向场中央。新兵们下意识地挺直了背——两天前他们还只是农民、猎人或流浪儿,现在却已经有了军人的雏形。
今天练得不错。季博达用土语说,看到许多人脸上露出惊喜:但队列训练不是跳舞。每一步、每个转身,都是为了战场上少流血。
他走到一个矮个子新民兵面前,突然伸手取下对方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一个雕刻粗糙的木制豹牙。这算什么?季博达高举一把从叛军尸体上找到的徽章,从今天起,最佳士兵可以佩戴这个,直到下个最佳出现。
矮个子新民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季博达知道,对这些非洲青年来说,荣誉感比任何惩罚都更能激发斗志。
解散后,新兵们三三两两地走向树荫。季博达注意到他们不自觉地保持着队形,甚至有人开始模仿几个老民兵的走路姿势。文化像种子,一旦找到合适的土壤,就会以惊人的速度生根发芽。
明天教什么?一排长走过来问,此刻半耳队长的手指上还沾着画方位图时的白灰。
季博达望向远处的丛林。帕帕的威胁仍在,粮食危机未解,但现在,他至少有了支像样的队伍。早晚体能,全天队列,能听懂人话比什么都重要。
一排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说了句:谢谢。这个简单的词汇,在非洲灼热的空气中,重若千钧。
广场空地上,十二个老兵没有随众人离开。他们自发地站成一排,重复着今天的教学内容,讨论需要注意的问题和可以纠正的方法。太阳下他们的影子很短,但他们的身体很高,就像十二柄插在这片土地上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