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安娜蹲下身，从红翎队长的尸体旁捡起一本用金属封面保护的、巴掌大小的圣典。
她翻开看了看，又从另一名像是随军书记官的士兵身上找到了一些零散的羊皮纸文件。
“船长，你看这个。”她将文件和圣典递过来。
默言接过，快速浏览。
圣典中除了常规的教义，还夹杂着许多对《航海纪元》世界的独特解读。
在那些羊皮纸文件中，他看到了关于“真实海图”的记载，而圣殿对其的解读，让他心中凛然。
根据这些文献，圣殿骑士团认为《航海纪元》这个世界本身，并非一个简单的游乐场，而是一个庞大、古老且正在走向“腐化”的复杂系统。
他们将自己视为“系统维护者”与“净化者”。世界各地的怪物、未被他们掌控的遗迹力量、乃至矮人、地精等非人形智慧种族，都被他们定义为“不断滋生的错误代码”或“系统冗余产生的数据残渣”，是导致世界“运行效率低下”和“偏离神圣设计”的根源。
“原来如此……”默言合上文件，眼神深邃。
他终于明白了圣殿骑士团为何如此执着，并且行事如此极端，这是根本理念的冲突。
普通玩家玩游戏是为了探索世界世界，体验未知冒险，与各种伙伴一起享受游戏的乐趣，这是自由意志的体现。
而圣殿，则将其视为一场关乎世界存续的神圣使命，一场必须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和“错误代码”不容置疑的终极净化。
“我们得快离开这里，”艾莉安娜提醒道，她敏锐地感知到远方似乎有船只正在靠近。
“战斗动静可能引来其他圣殿船只。”
默言点了点头，将缴获的文件慎重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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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号悄无声息地滑行在暮色笼罩的海面上，尽可能远离“回声岛”可能带来的后续麻烦。
甲板上的气氛比来时更加凝重，与圣殿精英小队的那场遭遇战，以及缴获文献中揭示的极端教义，都让每个人心头沉甸甸的。
舰长室内，油灯的光芒在默言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桌上摊开着那本金属封面的圣典、零散的羊皮纸文件，以及从翡翠商会副舰缴获的航海日志。
艾莉安娜、巴瑞特、萨尔瓦多和塞缪尔围坐一旁，神情严肃。
“铁罐头们是疯了吗？”
巴瑞特率先打破沉默，拳头砸在桌上，震得油灯一跳。
“把好好一个世界当成需要格式化的破机器？那我们算什么？待清理的垃圾？”
“从他们的逻辑看，我们，尤其是我和小个子，确实是需要被清除的‘错误代码’。”萨尔瓦多闷声闷气地说，胡须因愤怒而翘起。
“可他们凭什么定义对错？”
“凭他们自以为是的‘神圣’。”
默言轻声道，手指划过圣典上那些偏激的语句。
“乌列尔在现实中就是一位大主教，他将他那套信仰体系几乎原封不动地带了进来，并赋予了它更极端、更具攻击性的解释。”
说完默言的目光在几份文件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拼凑着某种图案。
他拿起圣殿的羊皮纸，又翻开翡翠商会的航海日志，对比着上面关于某些古老遗迹和海域异常的记载。
“不仅仅是信仰。”
默言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他们的行动，有着极强的目的性，而且……似乎比我们更了解这个世界的一些底层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