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的轻松写意，与周围大多弟子咬牙切齿、汗流浃背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尤其是他显露在外的“炼气三层”修为，更是让一些注意到这边情况的人感到不可思议。
高台之上，张松的目光也恰好扫过这边，在陆明身前的石碑和他那平静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第一关结束，原本熙熙攘攘的广场，瞬间空旷了大半，淘汰者超过七成！只剩下不足三百人还留在场中，个个都算得上是外门弟子中灵力操控的佼佼者。
“恭喜诸位通过初试。”张松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关，考校尔等对阵纹基础之理解。”
他身后的一名内门弟子上前，将一枚枚玉简分发给通过者。
陆明接过玉简，神识沉入。里面是一幅残缺的阵图，名为“聚尘阵”，乃是最基础的一阶阵法，功能是汇聚尘土，常用于清洁。阵图大约有三分之一的部分阵纹模糊不清，甚至有几处关键连接点缺失。
“此乃残缺的‘聚尘阵’图。尔等有一炷香的时间，将其补全，并于玉简中简述补全原理。要求：补全后的阵图，需能形成完整能量回路，实现基本聚尘之效。开始！”
众人立刻凝神研究起来。
陆明快速浏览了一遍残缺阵图。这聚尘阵的结构比他之前制作的敛息阵盘还要简单许多。那些模糊和缺失的部分，在精通阵道者眼中，几乎是一目了然，有多种常规方案可以补全。
但他并没有立刻动手。
在怀表的辅助下，他的思维高速运转。“架构师”的本能让他不满足于简单的复原。他仔细分析着整个阵图的能量流转路径，寻找着其中可能存在的冗余和不够优化的地方。
“这里……原版的能量回路似乎绕远了，如果直接从‘纳灵节点’拉一条直线连接到‘聚尘核心’，虽然违背了常规的‘土蕴纹’用法，但用空灵气模拟其‘汇聚’之意，似乎效率更高？”
“还有这个分支回路，功能与主回路重叠，完全可以舍弃，简化结构……”
一个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他决定冒险一试，不完全遵循原图，而是按照自己优化后的思路进行补全。
他调动神识，开始在玉简中勾勒阵纹。他没有去描摹那些模糊的部分，而是直接在缺失处，按照自己设计的更简洁路径，绘制出新的连接阵纹。同时，他在简述原理时，不仅说明了补全的位置，还简要提及了如此优化的理由——缩短能量路径，提升汇聚效率。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
所有玉简被收回，呈送到张松面前。张松神识强大，迅速扫过一枚枚玉简。大部分补全方案中规中矩，偶有亮眼者，也只是在常规框架内做得更为完美。
当他看到陆明的那枚玉简时，动作微微一顿。
玉简内的阵图，并非完全复原，而是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虽然改动不大，但那几个连接点的改变和一条回路的舍弃，却让整个阵图的能量流转显得更加直接、高效。旁边的简述更是言简意赅，直指核心。
“不拘泥于成法，懂得优化……虽略显稚嫩，却思路清奇。”张松心中评价，再次抬眼，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台下那名气质沉静、修为看似不高的少年身上。
“有点意思。”
他在这枚玉简上，留下了一个特殊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