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光未亮，城市还在沉睡。米小圈却已经自然醒来，比闹钟设定的时间还早了半小时。他没有丝毫赖床的想法，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像一面等待擂响的战鼓。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最后一遍检查透明文件袋里的准考证、身份证、文具。一切就绪。当他准备出门时，目光落在了厨房餐桌上妈妈提前准备好的面包和牛奶上。他想了想，没有动，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装进了一个保温袋里，还顺手多拿了一盒牛奶和一个洗干净的苹果。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街道空旷而安静。米小圈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尚未完全苏醒的城市里。他的目的地，是昨天和李黎约定好的公交车站。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要确保她今天能吃上一顿像样的早餐。
当他到达车站时，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李黎已经等在那里了，依旧是昨天那身简单的衣着，背着书包，手里也拿着透明的文件袋。她站得笔直，望着车来的方向，晨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侧脸在朦胧的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
米小圈加快速度骑过去，在她面前停下，利落地从车筐里拿出那个保温袋。
“给。”他将保温袋递到李黎面前，语气尽量显得轻松自然，“早上一定要吃好，不然考试没精神。”
李黎明显愣住了，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保温袋，又抬头看向米小圈。他因为骑车，脸颊有些泛红，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期待。
“我吃过了……”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声音比平时更轻。
“我妈准备的，多了。”米小圈打断她，不由分说地将保温袋塞进她手里，触手是温热的质感，“还是热的，趁热吃。就是普通的面包和牛奶，还有个苹果，图个平安。”
保温袋传递过来的温度，透过掌心，一点点渗入皮肤，仿佛也渗进了心里。李黎看着米小圈那副“你不收下我就不走”的固执模样，再看看手里这个带着他体温的袋子，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抿了抿唇，低声道：“……谢谢。”
“客气啥。”米小圈见她收下，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咧开嘴笑了笑，“快吃吧，车应该快来了。”
李黎打开保温袋，里面是一个用保鲜膜包好的、烤得恰到好处的黄油面包，一盒温热的纯牛奶，还有一个红彤彤的苹果。简单，却充满了用心。她拆开面包，小口地吃了起来。面包松软，带着黄油的香气和恰到好处的甜，温热的牛奶滑过喉咙，驱散了清晨的凉意和胃里的空虚。
她吃得很慢，很认真。米小圈就站在她旁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她，看着街道尽头，仿佛在为她站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公交车缓缓驶来，停靠在站台。
李黎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喝完了牛奶。她将垃圾仔细收好，把那个象征着“平安”的苹果小心地放回了保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