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草长莺飞。为了缓解紧张的学习压力，学校组织了一年一度的春季远足踏青活动。目的地是市郊的凤凰山，那里山势平缓，林木葱郁，正是踏青赏春的好去处。
出发那天，天气晴好，暖风拂面。同学们穿着轻便的春装，背着装满零食和水的背包，像一群出笼的鸟儿，兴奋地乘坐大巴来到了山脚下。班主任强调完安全事项和集合时间后，大手一挥，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行进。
米小圈和李黎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起初，他们还跟着大部队的步伐，听着周围同学叽叽喳喳的谈笑声。但渐渐地，或许是山路曲折，或许是两人都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他们与前面喧闹的队伍拉开了一段距离，落在了后面。
周遭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以及他们踩在落叶和碎石上的细微脚步声。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还夹杂着不知名野花的淡淡芬芳。
脱离了教室和实验室那种熟悉的环境，置身于开阔自然的山野之间，两人之间惯常的那种以学习为中心的相处模式似乎也被悄然打破，气氛变得有些不同。
米小圈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心胸都为之一阔。他侧头看向身旁的李黎，她今天没有穿校服，是一件浅蓝色的针织衫和简单的牛仔裤，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这里空气真好。”米小圈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打破了沉默。
“嗯。”李黎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掠过路旁一丛丛怒放的不知名紫色野花，眼神里也带着一丝难得的松弛。
又走了一段，路过一处视野较为开阔的缓坡，可以俯瞰到山下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金黄灿烂，如同打翻的调色盘，美得令人心醉。
“看那边！好漂亮！”米小圈指着山下，语气里带着惊叹。
李黎停下脚步，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微微颤动。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浅浅的、纯粹的弧度。
“是啊，很漂亮。”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两人就那样并肩站在坡上，安静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色，谁都没有催促对方赶路。风和日丽，春光正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继续前行时，米小圈鼓起勇气，问了一个他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李黎，你……以后想考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问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我就是随便问问……”
李黎似乎并不意外他的问题，她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认真思考，然后才开口，声音清晰而平静：“我想去清华，学物理或者电子工程。”
清华。物理或电子工程。目标明确，且极具挑战性。这很符合李黎的风格。
米小圈心里暗暗咂舌，同时也涌起一股钦佩。他没有丝毫觉得她好高骛远，反而觉得，以她的能力和毅力，那就是她应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