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窗外是连绵不绝的爆竹声，绚烂的烟花一次次照亮夜空，将米小圈家客厅的窗户染上瞬息万变的色彩。空气里弥漫着年夜饭的余香和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的喧闹。
米小圈心不在焉地看着小品，手里攥着手机，时不时点亮屏幕看一眼时间。距离零点还有十几分钟，家里长辈们正在包饺子，讨论着守岁的习俗，热闹又温馨，但他心里却惦记着另一件事。
他在等。等一个或许不会有，但又隐隐期待着的消息。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旧书市集上那个擦肩而过的背影，还有寒假那个雪夜屏幕里闪烁的解题步骤。这个假期，因为这两次短暂的交集，似乎变得不那么空白了。
电视里，主持人开始带领全场倒计时，洪亮的声音透过屏幕传出来：
“十、九、八……”
米小圈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拇指悬在手机通讯录“李黎”的名字上方。
“三、二、一！新年快乐！”
零点的钟声敲响，窗外爆竹和烟花的声响达到了顶峰，几乎要震破耳膜。电视里一片欢腾，家里人也互相道着“新年好”。
几乎就在钟声落下的同一瞬间，米小圈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在喧嚣中几乎被淹没的提示音。
发信人：李黎。
米小圈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屏住呼吸点开了消息。
没有花哨的拜年图片，没有冗长的祝福语，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一如她往日的风格：
“新年进步。”
甚至连一个感叹号都没有。
可就是这平淡无奇的四个字，却让米小圈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心里像炸开了一朵小小的、温暖的烟花，比窗外的任何一朵都要明亮。
他仿佛能看到她蹙着眉，认真地在零点时分打下这四个字的样子。或许她也刚刚和家人互道了新年好，或许她正看着窗外的烟花，然后在某个瞬间，想起了他这个麻烦不断却又一起努力过的同桌。
“新年进步。”——这大概是她能想到的、最务实也最符合她人设的祝福了。进步，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别的什么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