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了大半辈子的家当,才盖起来的窝……”
不远处,几个军属聚集在一起,望着同样破损的家属院,面色也煞白。
一个性子泼辣的军属,猛地将手里的破瓦罐摔在地上,指着茫茫大海破口大骂。
“这遭瘟的贼老天!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就不能给老百姓一条活路吗?
刮这么大的风,不是存心逼大家去死吗?
为了躲避旱灾,拖家带口的来林家岛这个穷窝子随军。
买不到物资,没有市集,没有火车,没有汽车,连块遮风的石头都立不住。
就好比是一个封闭的原始社会,这些我们都认,因为有口吃的吊命,有口水喝。
可是这,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的把日子过起来,又是水灾。”
“就是!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老家啃树皮!”
另一个逃荒者跟着附和,话里话外全是不甘,带着哭腔与怨毒。
咒骂声、哭泣声、绝望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好比一张沉重的网笼罩在残破的海滩上。
但岛上的原住民,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台风这玩意年年都来,他们已经习惯了。
他们的祖宗已经把该流的泪都流光了,每家在后山都有一到两个必备的山洞。
每个山洞都是生的希望,可是他们用一推一推的打出来的,专门为这台风量身而定的避难所。
他们还安了门,风调雨顺的年景,禁渔期时候,他们就转移到山上。
山上的果树几十个品种,果子结得密密麻麻的,酸甜苦辣应有尽有。
就林家岛,这点人根本都吃不完,勤快的村民在山上晾果干,有的背回来喂猪,喂鸡鸭养生。
这一场连雨都没下一颗的台风,在他们眼里都是小场面。
海上的一些老把式,还会预测台风的时间和风速,比气象台准多了。
几个半大孩子,挽着裤腿,赤着脚,已经麻利地在水洼边、捡被冲上来的海螺和小螃蟹了。
“小舅,舅母!
快看!这边好多虾!
还有海蛎子!”
二娃兴奋地喊,脸上洋溢起笑容,被爱包围的孩子,真是一点忧愁都没有。
“你们几个想玩水,就去玩吧!”
黄书瑶宠溺的揉了揉二娃的脑袋,“但是要小心点地点,不准打光脚板。
现在捯饬都是石头树屑,还有瓦片,瓶瓶罐罐的残骸,一定要小心!”
几个小朋友,包括虎妞这个小不点在内,都齐齐的摇头,表示他们不去玩。
“你们练习过吗?
动作这么整齐,这又是抽什么疯?”
黄书瑶捏了捏虎妞的脸包子,“你懂个屁啊!
跟着凑啥热闹?”
“脏!”
虎妞往宋念国怀里躲了躲,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粑粑···”
黄书瑶嘴角一抽,“人小鬼大,小时候你啃脚丫子,也没见你嫌弃!”
她又用目光看着几个娃和一条狗,“虎妞嫌脏,你们可从来没干净过,又是为点什么?”
大娃:“别人的房顶都掀了,我们的也应该遭殃了,得回去帮忙。”
二娃:“回去拿工具,装鱼虾!
嘿嘿···”
三娃,四娃异口同声的开口,“我跟二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