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咋看也看不出一朵花来,这就是树叶。
榆树叶,蒸窝窝头最好吃,不过今儿咱们来煮腊肉汤,也不差。”
陈桂珍接过筐子,把野菜和树叶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温水里,淘洗了两遍。
扔进大铁锅里,原本奶白带着浓厚油脂的汤,就变了颜色。
带点黑又像带点绿,说不上什么颜色,视觉上给人的感觉,大大降低了食欲,反而有点像黑暗料理。
黄书瑶前世作为一名医学生,是知道榆树叶这个东西可以吃,只是第一次见一次实物。
但是看到陈桂香,把几种不知名的野菜煮一起。
她觉得这些食物碰撞,会产生相克的化学反应,莫名的有些怵得慌。
“姐,你确认这没毒吗?”
“这些可是宝贝,东北的冬天长,猫冬的时候没有绿叶可吃。
化冻之后,大家都往山上跑。
别小看了野菜和树叶,比肉好吃,眉毛都会给你鲜掉。”
陈桂珍扑灭了火,端着一筐白面饼子放石桌上。
“饿坏了吧!
来你们先吃,我去盛锅里的菜。”
“对,对,兄弟,弟妹,你们先吃,我等着和你姐一起吃。”
张赖子搬了几块木桩子,这是他们一家吃饭的凳子。
现在多了几个人,他又去搬石凳子。
林深海眼里划过满意,“都饿一天了,不差这几分钟,一起吃!”
陈桂珍和张赖子,知道再劝也没用,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这一顿迟到的“晚”饭,吃得大家异常满足,大家都托着肚皮,席地而坐。
林深海看着四个比女孩还贤惠的侄子,笑眯眯的问道。
“几个孩子读书没有?”
“除了四娃,前面三个都读了,去年因为天灾,学校统一放假!”
张赖子看着儿子脸上的笑容,感激的对林深海几人笑了笑。
“你们虽然把日子过得一团糟,但能送几个娃去读书,就已经超越大部分人了。”
林深海越看几个侄子越喜欢,跟林深谷那几个埋头走路的假少爷,闷葫芦不一样。
“以后有什么打算?
是想当工人,还是跟着我去海上讨生活?”
他用余光看着陈桂珍两口子,“不用考虑其他的,只需要随心选择就行,剩下的我来安排!”
张赖子一脸纠结,说实话,他既不想当工人,也不想打鱼,倒不是怕吃苦,而是没那个金刚钻啊!
在奉天混了几年黑市,了解到工人的日子,并没有想的那么好过。
种地,打猎他都不怕,有一把子力气,但是打鱼,得水性好啊!
一家人都是旱鸭子,真的能吃上海上的饭吗?
“我想想吧!”
陈桂珍直接给了张赖子一个大鼻兜。
“给你脸了,客气一下让你选,你还真选上了。
我小弟是供销社的会计,都辞职去海上讨生活,这说明什么?
说明打鱼比当会计坐办公室,赚得更多,日子过得更舒服。
你有得选吗?
就你认识那几个字,给你找一个工作,你也是干苦力。
还不如跟着小弟打鱼,大娃,二娃不但可以跟着他们舅舅学谋生的手段,还能耳濡目染的学习为人处世。
你人高马大的一大坨,蹦跶了几十年都没有分掉的家。
我小弟几句话,就能把老张家逼上绝境,不但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的钱财。
还让你那个不要脸的爹,流着黄汤道歉。”
她说得口干舌燥,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又继续输出。
“你爹是什么人?
我们小时候他就是村里的一霸,后来集体制了也从不吃亏。
你家的菜园地,为啥比村里人都大,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连强势的大队长,都是张叔钱张叔短的叫。
这样的人物,在我小弟手上一招都过不了,可见我小弟得有多强。
猪脑壳,还选,选个鸡毛,你以后就跟我小弟当个听话的狗腿子。
能把一号狗腿子的位置,牢牢坐稳,你就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