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筵席被这个精明的小丫头逗乐,笑嘻嘻的点头。
林猴子烟杆都吓掉了,结结巴巴问宋念国。
“这、这是搞啥子?
刚才还凶神恶煞····”
宋念国正被个豁牙老汉拽着看手表,还是上海牌,表带都生锈了。
老汉唾沫横飞,“后生仔!
货真价实的二手表,十块钱跟白捡似的!”
宋念国没有理会老汉,朝林猴子身边靠了靠,弱弱的开口。
“林叔,我也不知道是咋的了。
他们这样有点像鬼子进村啊!
渗人!”
黄书瑶凑到林深海耳边,从牙缝里挤出俩字。
“义乌。”
林深海扶额,瞅着眼前这魔幻的场景,心里直嘀咕:“好家伙!
这哪是村子,分明是蚂蚁搬家式供销社啊!
难怪后世能成‘世界超市’,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这可是打击私人买卖的60年代啊!
胆子真肥,太硬核了。”
林家人买了不少东西,看得眼花缭乱都没有收手的意思。
这时“咣咣”的铜锣响起,刚才还热情似火的村民瞬间作鸟兽散,蓝头巾婶子边跑边回头喊。
“政策像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明日赶早啊同志!”
眨眼功夫,村道只剩几只老母鸡在啄瓜子壳。
村民训练有素的消失了,看得林家人目瞪口呆。
林猴子哆嗦着捡起烟杆,“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帮人练过川剧变脸吧?”
宋念国还攥着那只破表发呆,“叔····
他们是不是给咱下迷魂药了?
这速度,这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跟村里的民兵比,也不逊色。”
黄书瑶“噗嗤“笑了,拎起不知谁塞她手里的麻花咬一口。
“无利不起早,人家这是祖传的生意经!”
正说着,墙角探出个小脑袋,正是刚才的冲天辫丫头。
她眨巴眼,“姨,要的确良布票不?
全国通用····”
黄书瑶嘴角一抽,“这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丫头快回去吧!
我们该买的已经买好了,拿着票也没用。”
小丫头也不恼怒,高兴的挥手,蹦蹦跶跶的离开了。
黄书瑶失笑摇头,拿着手里的东西回到船上。
虎妞瞪着两个明亮的大眼睛,在跟拨浪鼓较劲。
新鲜出炉的,林筵席给虎妞买了不少小玩意。
林深海把船开离港口,大队长和几个汉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一个年轻的小伙不解的问道,“叔,这帮人明明有购买能力,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你为啥要敲锣赶人?”
“过之而不及!”
此刻的大队长眼里哪里还有贪婪,有的只是掌握一切的睿智。
“猛的一下看到这么多东西,容易迷惑心智。
这帮人不简单,万一买高兴了,没有收住手,把盘缠用完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就会心生埋怨。
如果是心眼子小的,咱们会麻烦不断,得不偿失。
咱们虽然不偷不抢,但也是干的掉脑袋的买卖。
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能一棒棒把人敲死了。
不伤筋不动骨的细水长流,才是我们所求的。”
其他几个汉子似懂非懂的点头,他们现在还不能理解大队长话中的深意,但是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