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比如这次天灾,平常那些大方的人,看不起俺的人,早就没米下锅了。
每天饿得躺在床上不敢动,像要断气了一样。
俺就是有钱,去黑市买了米面,能让孩子吃个五分饱。
孩子们虽然瘦了点,但是能乱跑乱跳,打架不输任何人。
你说,我要是平常大吃二喝,穿漂亮的衣服。
天灾来了,是不是就只有等死,就老马那50块钱的工资,平常看着多。
但是荒年也就够买10斤糙米,1桶水,我们娘几个早就饿死了。”
黄书瑶顿时语塞,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发出声音。
突然对这个打人贼疼的刘翠花,有点佩服。
这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女人,跟其他人不一样。
你说她大方,她对自己和孩子都舍不得。
你说她抠,她对丈夫每个月拿出20块钱的工资,帮助牺牲的战友,毫无怨言。
黑市5块钱一斤的糙米也舍得买,刘翠花这个有点蠢的女人,是一个矛盾体。
“也许你是对的,是时代的写照,有农村女人该有的勤俭、朴实、泼辣。
算得上一个单纯的人,但愿不要被部队后院,这个复杂的大染缸给涂上颜色,失去了本真。”
马丰收苦笑:“这次教训应该够她记几年了,她不是单纯,是莽。
讲不该讲的义气,识人的能力为零。
谁对她说几句好听的,把裤子脱给别人穿都要干。
也不动一下脑袋,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陌生人示好都是有所图。”
刘翠花顿时不乐意了,“我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人,你少打胡乱说!”
黄书瑶:“·····”
服了,墙都不服,就服这刘翠花。
本以为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高看她了。
这货就是一个,给好处就上的炮仗,而且是一个认死理,抠门的炮仗。
有了刘翠花两口子的加入,本应该干到12点的活,在10点就结束了。
“那么大一车,就这么点肉?”
刘翠花看着两个半桶的海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认为啊?
这都算出肉高了,晒干了最多10斤!”
黄书瑶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还给你们。
今年因为天气特殊,没有禁渔期,还好过一点。
往年海边的人,也是三天饿九顿。
这玩意看着是肉,但没有油气,得有主食来配啊!
攒了两个月的米,都招待白眼狼了。
没得到一句好不说,还来讨伐我们一家,气死老子了。”
她说完还狠狠的吐了一口痰,有了今晚的这一出,该装穷得装起来。
这刘翠花一看就是一个大嘴巴,再加上这次吃了大亏。
肯定会去找补回来的,用不了一天家属院都会传遍。
果然刘翠花心里一下就平衡了,眼里闪过同情。
“今天的事对不起,是我嘴巴大了。
活干完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老四还小,我怕他睡不踏实。”
黄书瑶拿出四瓶汽水:“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鲜!”
“不要,这太多了,这些可都是钱啊!”
刘翠花连连摆手,她其实想要,但是有马丰收在,她不敢贪便宜。
“拿着,我们不缺钱,缺的是粮食。
你如果有门路,知会我一声,必有重谢。
孩子还小,不吃主食不行!”
黄书瑶虽然对刘翠花的印象,有所改观。
但也不想跟她有过多交集,才不会留下口舌,落一个压榨劳动力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