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彻底僵在原地,浑身发冷。她看着身边尚且懵懂的儿子,想到那暗无天日的未来,神情变换,终是一咬牙:“我……我去!景姑娘,只要六儿能好好的,我什么都肯学,什么都愿意做!”
能说的通话就好,景辞松了口气道:“你放心,我那铺子是正经做生意的,到时候还会招好些人一块儿干活,不会只有你一个。”
听她这么说,惠娘算是安定下来,抹掉眼泪拉着六儿给景辞磕头:“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子这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姑娘放心,我一定拼了命把这差事做好,绝不给姑娘丢人现眼!六儿,快谢谢景辞姑娘给咱们活路!”
六儿立刻趴下,小脑袋轻轻抵在地上:“谢谢姐姐!六儿会听话,会帮娘干活!”
“诶诶你乖,好了好了,赶紧起来。”景辞忙不迭去扶。
“那说好了,铺子年前开业,这段时间你们就先住在这里,住宿和药费就用日后的工钱抵,住宿和伙食那边全包,没问题吧。”
惠娘听着虽然眼泪流的更凶,脸上却带着笑:“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儿了!姑娘的大恩,我们母子记在心里,这辈子都记着!我和六儿,一定好好干,绝不让姑娘失望!”
这头解决完,景辞便开门出去了。正巧听见,齐掌柜说:“只要壮士愿意帮忙,哪怕去看一眼,”
正好听见外间齐掌柜那带着哭腔的哀求声:“……算老夫求您了,就让她试试吧!这真是救命的事啊!”
而陆擎的声音冷硬如铁:“齐掌柜,此事不用再提!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景辞走上前,疑惑地看向面色凝重的两人:“试试?试什么?”
齐掌柜见景辞出来,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也顾不得陆擎警告的眼神,抢先一步躬身开口:“老朽是汇珍堂齐掌柜。实不相瞒……是我家一位远房亲戚,前几日外出不慎摔成重伤,本地大夫皆已束手。
冒昧想请您出手,看看是否还有回天之力,只是您夫君执意拒绝。”他说话间,目光飞快地扫过景辞的脖颈和耳垂,心中已然确定这医术高超的景公子实为女子,只是先前被陆擎挡得严实,他又心急,没来得及察觉。
至于陆擎,齐掌柜自然而然地将他看作是景辞的丈夫,不然怎会如此回护。
夫君?
景辞眼睛一瞪,她什么时候跟陆擎……
陆擎也是一愣,随即眉头狠狠皱起。他没料到齐掌柜会这么说,虽然不可否认他是高兴的,但事关景辞名声,他还是选择立刻澄清:“齐掌柜慎言!不要坏了姑娘家的清誉。”
既然被这老头儿看穿景辞的女儿身,他也就不装了。
陆擎心急了些,语气难免重了些。本来没什么,但景辞是知道他有心上人的,听他说的这么急切,仿佛生怕与她有半分牵扯似的。
这让她莫名觉得心里冒出股难受劲儿。
她赶紧转移注意力到齐掌柜身上,陆擎都拒绝了,说明这件事肯定没有这老头儿说的那么简单。她想了想说:“实在对不住,齐掌柜。我医术一般,此前能把六儿救下,是他本来就伤的不重,我只是做了缝合止了血,算不上神医。你亲戚的伤我怕是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
她刚说完,惠娘立刻上前一步,替景辞证明:“齐掌柜,景医师说的是真话,当时六儿是被马踢晕过去,只是那伤主要在皮肉上的,就是血流得多显得厉害,其实没伤到根本,这才侥幸救了回来。